張揚來到項誠面前笑了笑道:「項書記,我今兒來是特地跟您匯報點事兒。」
項誠很客氣地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道:「坐!」
張大官人坐下之後道:「項書記不必見怪,他經常針對我。」
項誠道:「都是自己同志,工作上有些摩擦也是難免的,千萬不要往心裡去。」其實他明白,張揚和文浩南絕不是工作上的摩擦那麼簡單。
張揚笑道:「項書記生氣了?」
項誠嘆了口氣道:「能不生氣嗎?今天什麼日子,上頭三令五申,一定要安定和諧,我越是害怕出事,可偏偏越是出事。你說說,這個文浩南自從來到北港之後,我就沒有一天能夠太平過,剛剛只不過說了他兩句,居然跟我槓上了。」
張揚道:「這就是他不對了,目無領導啊。」
項誠心說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初沒少氣我,不過現在拿文浩南和張揚那麼一比,發現這廝還是比文浩南順眼多了。想起剛才張揚和文浩南的對話,相成道:「剛你說什麼?文浩南榮升了?」
張揚道:「項書記,您還不知道啊,我剛剛得到內幕消息,省公安廳已經決定讓文浩南前往南錫擔任公安局長,由南錫公安局長趙國強來北港任職。」
「真的?」
「我還能騙您不成,從高廳那裡得來的消息。」
項誠點了點頭,心中頓時感到一陣欣喜,可隨即他又感覺到這件事也談不上什麼大驚喜,走了文浩南,來了趙國強,北港公安局長在近期的頻繁變動只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上頭對北港的治安不滿意。項誠道:「他走了也好,在北港代局長的位置上呆得時間雖然不長,可是卻接二連三出了不少的事情。」他沒有繼續往下說,向張揚笑了笑道:「怎樣?最近工作上還順利嗎?」
張揚道:「管的事情比過去少了,清閒多了。」
項誠知道他在暗指保稅區管理權被收回的事情,項誠嘆了口氣道:「這件事上我也非常不解,無論怎樣,好好工作吧。」
七一當天,各地都舉辦了各種各樣的文娛活動慶祝香港回歸,張大官人參加了北港市舉辦的焰火晚會,看完焰火,文藝演出結束之後,他就早早的離席,想起今天還是常海龍結婚的日子,自己終於還是沒能抽開身去參加,張揚打了個電話給他,在電話中向常海龍和薛燕表示了恭喜。其實他們倆原本就沒打算大操大辦,等三天回門之後就一起去東南亞旅遊了。
張大官人走向停車場的時候,迎面遇到了北港電視台台長嚴慕雲。
今晚的演出,北港電視台面對全市現場直播,身為電視台台長的嚴慕雲也對此表現出了相當的重視,親臨現場負責指揮,看到正打著電話的張揚,嚴慕雲朝他揮了揮手。
張大官人剛巧結束了和常海龍的通話,他把手機收入包里,笑道:「嚴台長,今晚穿得真漂亮啊。」
嚴慕雲穿著深藍色套裙,典雅而不失莊重,她笑道:「張揚啊張揚,你拿我這個老太婆開什麼玩笑!」話雖然這麼說,可心裡還是非常舒服的,每個女人都希望被別人誇讚漂亮,嚴慕雲也不例外,更何況她對自己的外貌一直都有相當的自信,雖然現在年紀大了,可是她保養得當,風韻和氣質在同齡人中還是出類拔萃的。
張揚道:「我就納悶了,為什麼我說實話的時候別人總是不相信?」
嚴慕雲道:「就當你說得是實話,張揚,剛才我還在和武意說你,最近沒見你怎麼露面,不容易啊,學會低調了。」
張大官人樂呵呵道:「槍打出頭鳥,話說多了未必是好事兒。」
嚴慕雲道:「這話不像是你的風格。」
張揚道:「吃一塹長一智,現在我才知道,夾著尾巴做人才是人生真諦。」
嚴慕雲道:「你不看演出了?」
張揚道:「我還得趕場,這就得趕回濱海。」
嚴慕雲道:「濱海保稅區今晚也有焰火表演,龔副書記就在那邊啊。」她有點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思。
張揚笑道:「現在保稅區歸他管,他不去誰去?」他不想和嚴慕雲多聊,嚴慕雲給他的感覺並不是太好,這個女人太過功利,寒暄了幾句,告辭離去。
濱海保稅區的焰火絢爛多彩,幾乎濱海的主要領導都前來現場觀賞,與民同樂,唯獨缺少了濱海市委書記張揚。很多人都關注到了這一點,但是很多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市委副書記龔奇偉的身上,在這些人的眼中,龔奇偉是北港未來的掌舵人,張揚只是一顆即將隕落的小星星。
可張揚對有些人的意義不同,喬夢媛也參加了濱海的焰火晚會,可是她早早地選擇離去,來到自己的汽車內,撥通了張揚的電話:「在哪兒呢?」
張揚道:「鹿角灣的沙灘上,在這兒剛好可以看到保稅區的焰火。」
「你等我!」
十分鐘後,喬夢媛出現在鹿角灣的沙灘上,她果然看到了月下的張揚,這廝赤著腳,雙手叉腰站在近海的沙灘上,任憑一層層的海浪追逐拍打著他的雙腳,不知為何,在喬夢媛的眼中,他看起來還是那樣的桀驁不馴,不可一世,充滿著迷人的陽剛味道。
張揚轉過身,展示給喬夢媛一個招牌式的笑容:「就知道你會想起我!」
喬夢媛脫下鞋子,和張揚的那雙鞋並排放了,然後赤裸著白嫩的雙足踩在微涼的沙灘上,她走向張揚,張揚卻離開了海浪轉身向她走來,喬夢媛停下腳步,芳心中沒來由一陣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