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國權搖了搖頭道:「爭鬥必然會耗去自身的力量,就算你擊敗了一個對手,馬上又會面臨另外的對手,所以理智的人不會輕易出手,等待也不是單純的等待,他會在等待中尋找機會,會在等待中積蓄力量,不動則已,一飛沖天!」
張大官人的目光一亮,他終於明白文國權給自己看這幅字的真正原因了,看來在文家的麻煩接踵而至的這段時間,文國權悄然發展方方面面的關係,他和喬振梁之間應該是已經達成了某種默契,否則喬振梁不會主動出頭,抗議香山別院的拆遷。如此說來,自己前去找喬老幫忙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文國權道:「看人與看事都要看得全面,不能因為一件事而否定他的全部,也不能因為他過去做過的事情而對他一味肯定,人其實是這世界上最複雜的動物。」
張揚道:「乾爸,有句話怎麼說,每個人眼中的世界都不相同,如果一個人用複雜的目光去看世界,這個世界會變得更加複雜,如果一個人用簡單的眼光去看世界,那麼世界在你的目光下變得簡單。」
文國權微笑道:「你是喜歡世界簡單點還是複雜一點?」
張揚道:「過去我曾經喜歡複雜一點的世界,可現在越來越喜歡簡單的世界,可能我的頭腦本來就非常簡單吧。
文國權道:「你不簡單,大道至簡,大巧若拙。兩點之間直線的距離最近,無論你劃出多麼複雜的曲線,到最後還是走向同樣的終點,簡單點未必不是好事。」他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你在京城已經呆了不短時間了,留在這裡還有什麼事情沒做?」
張大官人想了想,終於還是直截了當地說道:「文家遇到了許多的麻煩,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走開。」
文國權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很重情義,最近發生的事情,我都看在眼裡,我心裡明白。」
張揚笑道:「其實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文國權道:「幫多少忙是一回事,心意又是另外一回事,張揚!你讓我感到欣慰。」他收起那幅字道:「我一直都是個很認真的人,直到最近幾年我方才發現,認真是一回事,責任確是另外一回事,一個認真的人未必能夠做好所有的事情,但是一個沒有責任心的人註定做不好任何的事情。所以現在我認為,責任感比其他任何事都更重要,你雖然是我的乾兒子,但是你把文家的榮辱看成了自己的事情,這些天來,你做了什麼,我心中清清楚楚。」
張大官人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乾爹應該是在夸自己,可最後一句話又好像在暗示,難不成他已經知道陳安邦是被自己給綁架的?張大官人低聲道:「乾爸,如果我的某些做法給您添了麻煩,還請您不要介意。」
文國權微笑道:「我真正介意的只有一件事。」
張揚向前湊了湊,想聽得更仔細一些。
文國權道:「你是我乾兒子,卻對我這個乾爹沒有足夠的信心,以為我處理不好眼前的事情嗎?如果我需要你幫忙,我為什麼不會直接開口?你在外面偷偷做了那麼多的事情,是想當活雷鋒嗎?」
張大官人尷尬的乾咳了一聲:「那啥……我倒不是對您沒信心,是我想幫助您分憂。」
文國權點了點頭道:「我知道,我也明白,其實發生的事情未必都是壞事,有人想要抹黑我,利用一切的機會,這世上的多數人都不糊塗,他們能夠看清事實的真相,我和你乾媽經歷的風雨不計其數,如果這點風雨就能夠把我打垮,那麼我又怎麼能夠走到今天?」
張揚道:「乾爸,我應該怎麼做?」
文國權微笑道:「什麼都不需要做,風雨再大,總有撥雲見日的時候。」
張揚點了點頭:「乾爸,我有些明白了。」
文國權道:「這世上的很多事明白了並不好,難得糊塗,糊塗未嘗不是一種簡單的生活方式,用糊塗的眼光看世界,這個世界也許會單純許多。」
文國權看了看桌上的台鐘,拿起遙控,打開了電視,電視機上正在播放即時新聞,新聞中特別播出了天池先生基金會的事情,目前事件的主要責任人李啟帆仍然在逃往之中,警方已經對他發出了全面通緝令。事件的另外一位關鍵人物姚紅曦於當天下午露面,在丈夫陳旋的陪同下召開了一個小型的記者招待會。招待會上姚紅曦泣不成聲,承認了是自己負責基金會的管理事務,而她更在沒有和基金會其他主要管理人員溝通的情況下,擅自同意李啟帆動用善款投資,從而導致了目前的局面,姚紅曦借著記者招待會的平台向社會各界鄭重道歉,並承諾會承擔所有的管理責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