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並沒有讓李偉遠送,他和陳雪在世紀廣場下車,張揚在路邊揮手望著李偉開著吉普車遠去,方才轉過身朝陳雪笑了笑。
陳雪卻沒有用笑容來回應他,張大官人也沒有感覺到絲毫的尷尬,仍然是一臉沒心沒肺的笑:「我發現咱們兩人實在是已經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了,不用說話,都明白彼此的心思。」
陳雪嘆了口氣道:「你提前讓人把我們從車上放下來,目的就是想讓我聽你說兩句廢話?」她對張揚的態度始終是不冷不熱。
張大官人道:「真是奇怪,你對我越是冷漠,我這心頭越是舒坦,你說我這叫什麼?」
陳雪道:「犯賤!」她說完這句話唇角也忍不住露出些許的笑意,這笑意在張大官人看來卻是對他的莫大鼓勵:「我的確練過劍,淒風苦雨劍法中有一式叫雙劍合璧,改天咱倆一起練習練習,雙劍合璧說不定就天下無敵。」
陳雪道:「你還是自己一個人犯賤吧,我沒時間陪你。」她向前走了幾步,張大官人快步跟上,陳雪雖然對他愛理不理的,卻沒有真正要甩開他一個人獨自前行的意思。
張大官人居然沉默了下去,走在陳雪身邊,這讓陳雪有些好奇,舉目看了他一眼,發現這廝一言不發,笑咪咪地望著前方,用喜形於色來形容他絕不為過,陳雪道:「你好像很開心。」
張揚點了點頭,仍然沒有說話。
陳雪道:「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
張大官人道:「你心中是不是在想我笑得很賤?」
陳雪咬了咬櫻唇,忍俊不禁的表情已經流露了出來,張揚道:「我剛才所說的心意相通並不誇張。」
陳雪道:「你愛怎樣想都行,反正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張揚道:「我今晚方才知道,原來自己都是在瞎忙活。」
陳雪道:「可能你突然發現原來文家根本就不需要你擔心,無論你出手與否,文家都能夠輕鬆渡過這次危機。」
「聰明,果然是我的知己!我想什麼你全都知道。」
陳雪搖了搖頭道:「湊巧猜到了,但是沒多少興趣。」
張揚道:「你對我的事情沒興趣,我對你的事情興趣卻大得很,那啥,今晚文玲找你究竟想幹什麼?是不是還痴心妄想從你手裡得到生死印的功法?」
陳雪道:「讓你猜到了。」
張揚道:「就算把功法給她又有何用,她現在根本無法修煉武功了。」
陳雪道:「你說過已經將她的武功廢除,所以我特地留意了一下。」
「怎樣?」
「她的確不像有武功的樣子。」
張揚道:「我總覺得她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過去她對待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可是她現在居然懂得關心家人了。」
陳雪道:「或許是拜你所賜。」
張大官人道:「我總覺得一個人不能簡單的用好和壞來判定。」
陳雪道:「今兒是怎麼了?突然大發感慨?」
張揚道:「沒怎麼,就是忽然感悟到了人性的複雜,對了,在你眼中我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
陳雪道:「從沒想過,你好或壞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張大官人呵呵笑了起來。
陳雪道:「笑什麼?」
張揚道:「你身邊追求者這麼多,為什麼直到現在還沒有男朋友?」
陳雪道:「我發現你越來越無聊了,婆婆媽媽,你不該當市委書記,應該去主持婦聯、工會之類的工作。」
張大官人笑得越發開心了,笑完之後還來了一句:「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這心中要是有了人,再看茫茫人世間,只能感覺到萬般皆下品了。」這廝顯然把自己當成上品看待了。
陳雪橫了他一眼,乾脆不去理會他,張揚道:「我請你吃夜宵。」
陳雪指了指前面的公車站:「趁著還有班車,我坐車回學校。」
「別介啊,我找你還有事呢。」
陳雪道:「有事兒明天再說,今晚我沒空。」
「可明天我得走了。」
陳雪的表情依然沒有半點波動:「來來往往本身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