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小的冰針滲入張揚的體內,陳雪的手掌由白轉紅,然後又變成白色,最後竟然變成半透明,經脈清晰可見,掌心貼在張揚的後背,內力催吐,張大官人的身軀隨之一震,感覺到宛如千萬隻細小的螞蟻鑽入自己的體內,這些螞蟻在陳雪內力的操縱下匯集成一條長線,如同一條靈蛇蜿蜒行進在自己的經脈之中。
張大官人實則是將自己的性命完全交到了陳雪的手中,如果陳雪想要對他不利,奪去他的性命輕而易舉。
陳雪表情凝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雖然她修煉生死印已經有一段時間,可是在人體內種下生死符還是第一次。
張揚最初的時候感覺到針扎般的疼痛,可不久就變成了一種酥麻的感覺,漸漸由麻轉癢,仿佛有無數根細小的絨毛在撩撥他的內心,張大官人幾乎就要忍無可忍,想要跳起,陳雪的右手及時摁住他的玉枕穴,一股清流自上而下,瞬間貫通張揚的脊椎,張揚浮躁的內心也隨之鎮定下來,耳邊聽到陳雪輕柔的聲音:「你不要運功抵抗,放鬆自己,內心中千萬不要有任何雜念。」
足足過了一個小時,陳雪方才將一切完成,本來種下生死符並不需要這麼久的時間,可是她不僅僅要種入生死符,還要保證阻斷蠱毒進入張揚的腦部,同時還要避免對張揚的身體造成太大的傷害,再加上她本身也是第一次施用這樣的方法,所以才花費了這麼久的時間。
張大官人聽她說完成之後方才睜開雙目,徵求陳雪的意見之後,他潛運內力調息一周,感覺真氣在經脈中的流轉明顯變得淤滯,再沒有昔日的流暢通達。
陳雪道:「忘了告訴你,生死印雖然可以阻止蠱毒入侵你的大腦,可因為我在你經脈中種下生死印,這就等於在你經脈中設置下了一道道的障礙,所以你的武功會因此而大打折扣。」
張大官人對此也算是有了一些心理準備,武功打折就打折,總之要比被蠱毒控制大腦成為一具行屍走肉要好得多。
張揚道:「生死符通常在什麼時候發作?」
陳雪道:「一年,不過因為你體內被事先種下了蠱毒,不排除蠱毒發作時引發生死符的可能。」
張揚道:「如果引發了會怎樣?」
陳雪道:「很痛苦,不過應該可以阻止蠱毒入腦。」
張大官人道:「好死不如賴活著,又想活著又想舒服服,兩全齊美的事情看來真的不太多見。」
陳雪道:「至少能夠保證你有尊嚴的活著。」
張揚穿好自己的衣服,吃了陳雪給他煮的面,離開香山別院直接前往了京劇院,他並沒有將此行的目的告訴陳雪。
柳丹晨已經成為張大官人的一個心結,離開京城之前無論如何都要跟她見上一面。
張揚抵達京劇院之後,方才知道柳丹晨有演出任務,已經前往滬海了。
連續兩次撲了個空,張大官人內心中不覺有些失望,他正準備離開京劇院的時候,一輛黑色的保時捷敞篷小跑緩緩在他的身邊停下。
黑寡婦邵明妃笑盈盈望著張揚招呼道:「上車!」
張大官人笑了笑道:「我趕火車!」
邵明妃道:「從這裡去車站還有一段的距離,我送你。」
張大官人道:「我還得去辦點事。」
邵明妃道:「我送你!」
看到她這麼堅持,張大官人只能點了點頭,將隨身的行囊扔在後面,沒開車門騰空跳入副駕坐下。邵明妃美眸一亮,嘖嘖稱讚道:「你的身手真好。」一隻手在張大官人的手臂上捏了捏,騷擾意味十足:「你好強壯!」
張大官人道:「平時我很注意鍛鍊。」
邵明妃一雙眼睛流露出嫵媚至極的神情:「我知道!」
張大官人看到她騷媚的表情有點吃不消了,她知道,她當然知道,那晚在情蠱發作之後,意識全無,沒想到把這隻騷狐狸給上了,張大官人並不保守,對於一夜情啥的,勉為其難也能接受,可這次不一樣,黑寡婦邵明妃是薛世綸的女人,是自己結拜妹子的親爹,自己這事兒幹得有失厚道了,可張大官人最終還是選擇原諒了自己,畢竟自己當時那會兒身體不受控制,就算做出這種出格的事兒也可以理解,但是這件事必須要就此結束,不能和邵明妃多作糾纏。如果他們之間的這段孽緣被薛世綸知道,那可不是鬧著玩的,自己多少也算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如果這事兒被抖落了出去,讓他的這張臉往哪兒擱?又讓他該如何向楚嫣然和那幫紅顏知己交代?
邵明妃啟動引擎道:「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