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博生道:「陳部長,什麼話都讓您說了,我知道什麼?我要是知道我還用得上千里迢迢跑到京城來聽您呵斥?張揚有句話倒是沒說錯,我們地方幹部不懂啥國際主義精神,我們的境界就是如此,真要是犯了大錯誤,您乾脆就把我們給撤了吧!」廖博生說完,轉身就走。
陳旋目瞪口呆的坐在那裡,反了!這幫地方官員全都反了!
張大官人在停車場內等著廖博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張大官人嬉皮笑臉地看著他,滿懷歉意地說道:「廖市長,對不住,讓您擋槍了!」
廖博生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呸!」
張大官人趕緊把臉擦了擦:「廖市長,您這口水真是有點誇張!」
「活該!你這個混小子啊,想文斗還是武鬥,你總得事先跟我溝通一下吧,這下好了,你嘴巴痛快了,把人也給得罪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我給你擦屁股?啊?你這混小子也太不仗義了!」廖博生氣哼哼道。
張大官人一臉的笑,不過這廝馬上品評出老廖這番話的味道:「那啥……廖市長,咱生氣歸生氣,可不能罵人啊,啥叫嘴巴痛快了,您給我擦屁股,您欺負我年輕怎麼著?設下套兒讓我鑽,這還不算,還得罵我兩句才過癮。」
廖博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倒不是存心的,擺了擺手道:「你小子從來都是拎不清,我今兒算是明白了,壓根就不該過來這一趟。
張揚道:「別介,您是我的主心骨,您要是走了我怎麼辦?」
廖博生眯起眼睛看著他:「你覺得我是個老糊塗啊?」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
「我就這麼好糊弄?」
張揚道:「我對天發誓,我從來都沒有糊弄您的意思。」
廖博生道:「田忌賽馬,我要是對付陳副部長,我是必敗無疑,所以啊,這攤子事兒我搞不定,既然搞不定,我留在這兒幹什麼?幫你扛雷?」
張大官人道:「廖市長,聽您這意思,合著這雷就應該我來扛?」
廖博生道:「你愛扛不扛,反正你一腦袋都是避雷針,我不成,我一沒幹爹二沒岳父,這京城官兒都太大,我在這兒越呆壓力就越大。」
張大官人笑道:「廖市長,您這話可不像一個當領導的應該說的,雖然漏子是我捅出來的,可您是我領導啊,您應當為我頂住壓力。」
「宋書記還是我領導呢,怎麼不見他出來幫我說句話?」廖博生說完自己就笑了,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說心裡話,我看陳旋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就打心底煩得慌,什麼國際主義,當我們地方官員都是傻子,張揚,這種人必須你來對付,也只有你能對付。」
張揚道:「廖市長,您說了這半天,還是可著勁地把我往外推,目的還不是讓我幫忙堵搶眼?」
廖博生道:「年輕幹部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咱們國家還能有什麼希望?你不去堵搶眼,難道讓我這個老頭子去嗎?」
張大官人道:「槍眼我倒是可以堵,可萬一把大炮給招來了您說怎麼辦?」
廖博生道:「放手去干,總之一句話,我肯定站在你這邊。」
張揚道:「聽著這話倒是挺暖人心的。」
廖博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拿出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來,我和北港所有的同志都在精神上支持你!」
廖博生並不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但是他和陳旋見面之後就明白了,這件事不是他能夠解決的,臨行之前,在陳旋面前丟下那番鐵骨錚錚的話,也並不代表著他不畏強權,而是因為他清楚,陳旋現在和文國權的關係已經處於冰點之下,根本沒有什麼前途可言,官場中一個過時的人物,只怕連平頭老百姓都不如。
廖博生回去之前通過電話和市委書記常凌空交流了一下,常凌空聽說是這種情況,也同意他回來,既然所謂的惡劣影響已經造成了,乾脆就由著張揚這小子去折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