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換上一身休閒服裝的薛世綸坐在藤椅上,手中拿著一支雪茄,望著門口走入的張揚,輕聲道:「這座玻璃屋剛剛搭好,覺得怎樣?」
張揚道:「薛叔叔的品味絕對超人一等。」這句話絕對是由衷之言。
薛偉童道:「我不喜歡,站在這裡總覺得發暈,過兩天我讓人在地上鋪一層地板。」
薛世綸道:「我這個女兒啊,總是喜歡做牛吃牡丹的事情。」
薛偉童道:「有這麼說自己女兒的嗎?討厭!」
薛世綸道:「你恐高,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讓張姐準備下午餐,中午留張揚吃飯。」
薛偉童轉身去了。
張揚卻聽出薛世綸應該是有意支開薛偉童,難道他有什麼悄悄話想對自己說?
薛世綸指了指身邊的藤椅,張揚坐下的時候,他方才點燃火柴,湊在火苗上將雪茄點燃。
張揚道:「薛叔叔找我有事?」
薛世綸道:「也沒什麼太重要的事情,只是隨便聊聊。」他吐出一團煙霧,朦朧的煙霧仍然掩飾不住悲涼的眼神,低聲道:「上次我去北港,一是為了拜祭項誠,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去見章碧君。」
張揚微微一怔,並沒有想到薛世綸會主動向自己坦誠這件事,不過他轉念一想,這件事其實並不難理解,薛世綸和章碧君之間的事情早已不能稱為秘密,今天薛世綸出席章碧君的葬禮,就等於公開了他和章碧君的關係。張揚道:「薛叔叔和她認識很久了?」雖然他在心底早已將薛世綸定位為一個陰謀家,可是在表面上仍然表現出相當的尊敬。
薛世綸嘆了口氣道:「如果當年我沒有離開,或許我們已經成為夫妻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閉上了雙目,表情充滿了悲愴,停了一會兒方才又道:「很少有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我也不想童童知道。」
張揚道:「多情自古空餘恨,這世上的有情人未必都能走到一起。」
薛世綸點了點頭道:「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國外,和她也疏於聯絡,可以說這些年我從未關心過她,在我心中她仍然還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小姑娘。」
張揚道:「據我說知,她涉嫌叛國!」
薛世綸睜開雙目:「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在北港對你說過的話?」
張揚點了點頭道:「記得,你交朋友,只按照自己的標準來評判!」
薛世綸道:「在我心中,她始終都是好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在我面前說她的壞話。」
張揚道:「好也罷,壞也罷,如今她早已長眠於地下,我們還是不要談論這件事,省得擾亂她的安寧了。」
薛世綸道:「我聽說你在清台山和京城先後遭到日本人的伏擊?」
張揚道:「這應該算不上新聞了,而且這兩件謀殺所針對的並非是我。」
薛世綸在菸灰缸彈了彈菸灰,深邃的目光打量著張揚:「據我說知,你和元和集團因為福隆港的事情結下了梁子。」
張揚笑道:「也是舊聞了,薛叔叔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現在我和元和集團已經和平解決了彼此的紛爭,問題不復存在,而且我堅信,元和集團方面還沒到刺殺我的地步。」
薛世綸的表情將信將疑。
張揚道:「在清台山有八名日本忍者縱火焚燒紫霞觀,並陰謀刺殺,他們的目標是邱家。」
薛世綸道:「你是說邱作棟一家?」
張揚點了點頭。
薛世綸道:「我倒也聽說過這個說法,有人說發生在清台山的刺殺,其根源還是台灣島內的競選,除掉邱作棟,洪恩正當選就沒有了任何的懸念。」
張揚道:「台灣那邊的新聞都在分析,我看過一則,說這件事可能是洪恩正的堅定支持者做得,說得似模似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安德淵。」說到這裡,張揚故意停頓了一下:「薛叔叔,我聽說你最近好像和安家父子在搞合作。」
薛世綸反問道:「誰說的?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做生意向來堂堂正正,怎麼會和這種有黑社會背景的人物合作?」他將這件事推得乾乾淨淨。
張揚自然不會被他騙過,輕聲道:「我也是聽說,不過安達文這小子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認識他這麼久,對這個人還算是有些了解。「薛世綸將雪茄摁滅在菸灰缸內,低聲道:「說來聽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