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艷紅的嘴唇抽動了一下,目光中充滿了錯愕,她的目光定格在宋懷明的臉上:「文浩南和張揚的關係很差,他們的矛盾在北港時就已經激化,文浩南一直都在尋求報復張揚的機會。」
宋懷明道:「陳崗和昝世傑有個共同的特點,兩人都是主動投案的,究竟是什麼人有這樣的能力讓他們投案自首?他們好不容易逃了出去,為什麼要回來?難道真的是良心發現?」宋懷明搖了搖頭道:「絕不是!他們肯定是迫於某種壓力方才回來投案。」
劉艷紅道:「可是你不能因為陳崗這個腐敗分子的指控就把張揚控制起來。」
宋懷明道:「我要是不下令調查他,自有人會開這個頭。」
劉艷紅忽然明白宋懷明這樣做是搶占先機,或許他的意圖並非是調查張揚,而是要保護張揚。
宋懷明道:「我把事情交給了劉釗處理,只是我沒有想到,省廳會這麼快介入這件事。」
劉艷紅道:「你是說他有其他的想法?」
宋懷明搖了搖頭道:「目前我還不能斷定,但是這一切的背後,一定有一個相當高明的推手。」
劉艷紅道:「也許這個人就抓住了你不方便介入的弱點。」
宋懷明道:「事情的確應該公事公辦,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們的動作會這麼快。」
劉艷紅能夠體諒到宋懷明此時的心情,在表面上看似平靜的平海,實則暗潮湧動,宋懷明把事情交給劉釗調查,表明公事公辦的態度,這很正常。
劉釗為官並非一日,雖然此人以鐵面無私著稱,但是一個只講原則不懂變通的幹部是不可能走到如今的高位的。就劉艷紅對劉釗的理解他應該也不是這種人,哪怕是宋懷明要求嚴辦,作為宋懷明的下屬,也應該會給他留三分情面,劉釗在調查的當天就將張揚轉到公安廳進行訊問,這一舉動十分反常,表面上看是公事公辦,可實際上已經是不給宋懷明這位省委書記留任何的情面。
劉艷紅道:「這把火恐怕想燒得不僅僅是張揚。」
宋懷明抬頭望著陰沉沉的天空,低聲道:「火燒連營!這個世界上總不乏性急之人!」
劉艷紅道:「怎麼辦?」
宋懷明道:「靜觀其變!」
劉艷紅道:「張揚應該是被冤枉的。」
宋懷明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如果懂得潔身自好,也不會被人抓住那麼多的把柄。」
劉艷紅道:「當初讓他接近陳崗的人是我。」
宋懷明道:「不到萬不得已,你不用站出來!」
劉艷紅眨了眨眼睛。
宋懷明道:「兵對兵,將對將!我跟你打賭,他們用來破局的那一顆棋子,必然是文家的孩子。」
劉艷紅道:「如果那樣,文副總理勢必會陷入兩難的境地。」
宋懷明道:「總有人會率先出劍!」
袁孝商坐在審訊室內,他平靜望著自己對面的文浩南,兩人都不陌生。
文浩南道:「袁孝商,我們又見面了!」
袁孝商淡然笑道:「這樣的方式我很不習慣,我犯罪了嗎?」
文浩南道:「問你自己!」
袁孝商道:「我一直都是個奉公守法的商人。」
文浩南道:「奉公守法?你不說我倒忘了,你大哥曾經是北港市公安局局長,有一位警察局長當大哥,應該比別人更懂得尊重法律才對。」文浩南將一沓卷宗扔在桌上:「可惜你不懂!」
袁孝商微笑道:「你也是警察,你也當過北港公安局局長,雖然時間很短,不過你也應該懂得法律,沒有證據,不能隨隨便便抓人。」
文浩南道:「你對陳崗應該不陌生吧?」
袁孝商道:「我不喜歡和官員打交道。」
文浩南道:「陳崗已經投案,目前已經在押,他主動提供了很多資料,要不要我向你重述一遍,這些年來,你們兄弟在你那個警察局長大哥的庇護下究竟做了多少壞事,收了多少黑錢,損害了國家多少的利益?」
袁孝商道:「陳崗?他不是一個腐敗分子嗎?是不是他說什麼你們都信?」
文浩南道:「你們兄弟從事走私已經很長時間了,你可以否認,但是我要先提醒你,你三哥袁孝兵已經招認了所有的犯罪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