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我躺在床上,你在一旁看著我的傷,還很矜傲地說要看看我是不是裝的,狠掐我的傷口呢。」朝辭啼邊餵藥,邊說著,也瞧不出是何意。
「你居然還記得,你果然是想報復我。」花無凝憶起當時之景,慍色輕嗤。
朝辭啼聞言卻低低笑出聲,笑聲與瓷碗磕碰的清脆音相錯而起,他道:「我自然是不會忘記。」
「但我不會報復你,大小姐。」
「不會報復?」花無凝手擋住朝辭啼的藥匙,看著他道:「你要不找個人來看看我現在的處境,再說這不會報復之言。」
眼見也沒剩多少湯藥,朝辭啼也就將藥碗放在旁邊的小桌上,「大小姐這是不信我?」
「你有能讓人相信的地方嗎?」花無凝徐徐說之。
朝辭啼應聲點頭,「大小姐說的是,不相信我才是對的。」
隨之他欺身而上,湊近花無凝。
「你要做何?「花無凝眸光顫動,伸手抵住朝辭啼。
「你不是想找個人好好看看你的
處境嗎?「朝辭啼抓住花無凝的玉指,「我便來看看你的傷勢。」
「不需要你看,你給我滾。」花無凝低語斥道。
撫摸花無凝臉上細微的疤痕,朝辭啼悠然自得,「我想大小姐不想再被定身。」
「朝辭啼,」花無凝輕咬朱唇,「你又威脅我。」
「我只想看看傷如何,怎麼算得上威脅。」朝辭啼見其貝齒咬唇,指腹覆上唇,音色喑下些許。
花無凝扭過頭,「我若不想讓你看呢?」
「那只能得罪大小姐了。」柔軟之膚倏得從指尖溜去,朝辭啼食指與拇指相搓,將手放下,「大小姐意下如何。」
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道:「你看吧。」
遂將肩上的傷口露出。
「轉過去,我看看。」傷處是肩胛,朝辭啼坐好,似是有些得意。
聞言花無凝覷他一眼,心中雖是不願,卻還是背過身。
手指一勾,衣衫下墜,花無凝連忙束住,「朝辭啼!」
「別慌張,衣衫遮住了,我只不過將其拉下,露出傷口。」朝辭啼笑意未減,手指撫在紗布上,精準地找到箭頭所致的傷口,微微摁下。
花無凝輕哼一聲,一隻手從肩上繞去抓住朝辭啼的手,「你果真沒安好心。」
「恢復的不錯。」朝辭啼反握住花無凝的手,另外一隻手將衣衫提上去。
旋轉一周,花無凝正面朝辭啼,猛抽回手,「你可以走了。」
「還要等等。」朝辭啼站起身,慢條斯理說著,在花無凝質疑的眼眸中坐在了床尾。
掀開薄被他抓住了花無凝的腳,「還有一處傷我沒看。」
「你別得寸進尺!」花無凝明眸醞怒,欲收回腳。
但朝辭啼握得分外緊,是以花無凝掙脫不開,只得坐起身,來阻止朝辭啼。
「大小姐這反應倒是少見。」朝辭啼見花無凝湊上身,一手摁著她想收回的腳,一手由著她抓著,「反正已經看過了,再看一次又何妨。」
「我不准!」花無凝蹬腳,似乎是想用此法踹開朝辭啼。
在古時,腳可是女子禁忌之處,鮮少讓人看見。朝辭啼幾次三番觸碰,已經是不顧常理了。
「這麼心慌?」朝辭啼見花無凝氣急,戲言道:「大不了,我娶你。」
「你配嗎?」花無凝相斥。看向朝辭啼似是在看何其厭惡的東西。
手中還握著花無凝溫熱的腳踝,朝辭啼被譏諷,反而相語:「也是,我怎麼配的上大小姐呢?」
「你還有幾分自知自明。」花無凝目光移到被握住的腳踝,「給我鬆開。」
未聽花無凝之語,朝辭啼反而握得更緊,「可現在誰又敢娶您呢?」
「嗯?您說呢?」
「你別以為這般就能讓我屈服於你。」花無凝眸光一暗,「這世上還沒有人能娶得了我。你朝辭啼,更是不行。」
「既然這般,為何又如此貞烈?」朝辭啼揚眉而道。
花無凝瞧著他那張意味深長的面容,怒意忽得消散,她松下手,直接躺好,儼然一副不掙扎的模樣,「看吧,又不止你一個人看過。」
晴日突遇雷霆,陰云云集,朝辭啼鬆掉手,坐至她床邊,面色似氣似惱,「誰還看過?」
緩慢眨動雙眼,花無凝滿不在意地回:「你不是看過那書冊,就應該明白,至於誰看過無可奉告。」
輕蔑彎眸,「朝大人別太多管閒事。」
「我多管閒事,這事我還管定了。」朝辭啼俯下身,挑起花無凝的下顎,溫柔笑意被陰鷙乖戾取代。
「告訴我,誰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