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都沒有抓到,朝辭啼捏著芍藥花,看著花無凝,見她又撲向自己,意味不明地笑道:「我聽聞京城春雪巷來了幾位異域美人,個個國色天香。」
「你居然還留意春雪巷?」花無凝再次撲空,有些訝異也有些不恥地睨朝辭啼,「不過能讓朝大人如此流連,看來確實是美人。」
「大小姐可不要誤會我。」朝辭啼輕笑,轉動芍藥花,目光灼灼停於她身,「我也只不過是從旁人口中聽到了柳蘅柳少師從春雪巷中帶回了一位美人,猜測她們生得極美而已。」
「官員帶美人回去一事屢見不鮮,朝大人真是少見多怪。」花無凝瞥他一眼,見他有一絲鬆懈連忙上前。
眼看芍藥花近在咫尺,但在下一瞬,持花之手越過她頭頂,高高舉上,她只能扒著持花人的手臂。
「看來大小姐不識柳蘅。」朝辭啼看著她著急的模樣,手臂卻沒有被拉動半分。
「我為何要認識他?」花無凝嗔視朝辭啼,手還在不停扒著他的手臂。
「此人可是出了名的高風亮節之輩,卻因此美人墮入凡塵,可不襯得那人美若天仙。」朝辭啼興甚樂哉,出聲解釋,似唏噓又似嘲弄。
「朝大人有興趣?」花無凝停下手,反問之,語中暗含深意。
「我可沒有此番愛好。」朝辭啼挑眉否認。
遂單手將快貼於身體的花無凝扣在懷中,淺笑而道:「再者,那幫人肯定不及大小姐美艷動人。」
又將她與風塵之女作比,花無凝冷光乍現於眸。
她腳下一用力,狠狠踩在朝辭啼的腳趾上,碾磨不止。
「給我拿來!」攥住朝辭啼的衣襟,將他的頭拉下,語氣不善地道。
朝辭啼猛然被扯,腳上傳來刺痛,他睜著眼,樂不可支地看著怒意的花無凝,手也放了下來。
花無凝一勾手,就將芍藥花拿在了手裡,將人推開,晃著手中之花,「我拿到花了,你該應諾。」
「大小姐想要什麼?」朝辭啼整理一下衣襟,很是愜意。
「你該知道,何須我問。」花無凝高傲仰頭,矜貴而語。
朝辭啼哪能不知她所求,踱步上前,緩緩說道:「除此之外,無所不應。」
「不是說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嗎?」花無凝面色陡然陰冷,拿花之手垂下。
「我又不是君子,我是小人,大小姐不是知曉的嗎?」朝辭啼自得而言,背手閒適地看著花無凝,絲毫未覺自己這番話有什麼錯處。
「你敢戲弄我。」花無凝桃眸中溢出絲絲寒意。
「怎麼敢。」朝辭啼輕語,他低眸一副神傷之容。倒像是花無凝錯怪他可般。
花無凝見他這副模樣,緊緊捏住那朵花,呵斥而駁,「你怎麼不敢!」
「既然大小姐也清楚了,我也不多語,讓你出去是不可能的,換一個我倒是能答應。」朝辭啼倏爾淡笑,知曉自己哄不住花無凝,乾脆仍由她。
「你這個騙子。」花無凝怒聲罵道。
「嗯,又騙了大小姐,我很是開心。」朝辭啼倒是笑得喜悅,也不否認,反而大大方方應下,轉而往後退去,邊退邊對著花無凝說道:「多謝大小姐願意陪我玩兒遊戲,我很是滿意。」
「我跟你沒完。」花無凝手中之花絞碎,她看著慢慢往後退的朝辭啼,將花扔向他。
朝辭啼頭一偏,就躲過了花無凝扔來的花,他不痛不癢地道:「樂意之至,天色不早了,大小姐早點休息,我這個騙子先回去了。」
語畢,他竟是笑聲朗朗,從院中走了出去。
好你個朝辭啼,你給我等著!
花無凝憤然不平,她真是信了朝辭啼的鬼話!才陪著他玩兒此等遊戲!明知道他是何等人,居然還抱有一絲希望,真是鬼迷心竅了!
濁氣換出,花無凝掃視一周,滿地的花瓣還在和風飄動,她唇輕抿,轉身回了房。
坐於梳妝檯前,瞅著鏡中的自己,她將頭上所戴金簪取下。
此法行不通。花無凝握著金簪想著,她今晚都這般討好於朝辭啼,可是這人卻還是無動於衷,這讓她有些無計可施了。
將金簪放回妝匣,她憶起朝辭啼剛剛所說之事。
柳蘅帶了一位美人回府。朝辭啼為何要同她說這個?
是在試探她嗎?
她與柳蘅相交之事極其隱秘,一時半會兒是查不出來的。
莫非是柳蘅那邊出了紕漏,讓朝辭啼察覺了不對勁。
若是出了紕漏,朝辭啼又緣何只提及柳蘅帶美人一事而不深加疑慮?
黛眉顰起,花無凝細思,柳蘅為何要帶一位美人回府?
沉思之眸抬起與鏡中自己相對,花容之顏印入眼,一瞬靈光閃入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