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之色被掐住,他很快又揚起一抹溫柔宛若春風般的笑意,「您來了。」
「嗯。」花無凝取下了面紗。
臉上的紅疹暴露在柳蘅眼中,霎時那雙眼眸中流露出擔憂與驚駭,連忙上前,卻又止住,「您怎麼了?」
「假的,不必擔心。」花無凝手指重重搓在臉上,擦掉了一片紅點。
可多虧了當時她留了個心眼,走之前在自己臉上點了許多紅疹,不然今日可就難過了。
知曉緣由,柳蘅驚憂之色黯去,他從懷中拿出一塊方帕,遞給花無凝,「用這個擦吧。」
「若是擦不掉,我去端點水來。」
「好。」花無凝將方帕接過,輕拭在面容上,卻是擦不掉。
柳蘅看在眼裡,「要進屋坐會兒嗎?我去打水。」
「有勞了。」花無凝捏著方帕,低聲回道。
「不必與我如此多禮。」柳蘅張張嘴,眉間多了絲悵然,「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跟著他進了屋,柳蘅很是自然地拉過椅子,讓花無凝坐著,「等我片刻。」
「嗯。」
不稍時,柳蘅端著一盆水進來了,放在桌上,「水來了。」
花無凝將方帕浸入水中,輕而易舉地擦掉臉上的紅點,看向在一旁站著,默默注視著自己的柳蘅,「怎麼不坐?」
柳蘅這才坐在了花無凝對面。
「您來找我…,是為了何事?」柳蘅看著花無凝,剛擦過的玉靨如同剝了殼的荔枝,白嫩醞水。
只是一眼,他就瞥了過去。
「你應該知道我來找你是為了什麼事,柳蘅。」放下方帕,花無凝將打濕了的碎發稍微理了理,抬眸看向柳蘅。
「我已經打探好了。」柳蘅回道:「十五日後,唐允維會舉辦一個荷花宴,皇帝會趁此機會選妃,屆時會有很多名媛貴女入宮,您可以潛入其中。」
「有些久了。」花無凝聽在耳中,輕聲而言。
他看回花無凝,「我知您心切,但平日裡送您入宮太明顯,很容易會被朝辭啼發現,荷花宴貴女眾多,不會注意多出一人來。」
「但,出入會更艱難。」花無凝猶豫一瞬。
事
關皇帝選妃,名門貴女齊聚一堂,皇宮的戒備怕是會更甚一籌。
「我能保你入宮。」柳蘅信誓旦旦,隨之憂慮湧上,「可您若是不能取得他的信任,那…,我會拼死將您救出的。」
唇畔牽出暖溫笑意,花無凝搖搖頭,「你不用擔心我,我有把握能說服他。」
「萬事不可太絕對,您之前不也沒料到會被朝辭啼抓走嗎。」柳蘅看著花無凝的笑顏,眼睫微顫,抑鬱之色褪去一些,可他依舊不贊成地說道:「我還是會派人接應您的。」
「也好。」提及朝辭啼,花無凝忽而心有一絲不爽,繼而又想起之前城門口所見之景,生出些許煩悶與憂悸。
聽聞花無凝同意,他才緩和不少,「您此來,只是為了這件事嗎?」
「當然不是。」花無凝說道:「我還有一事要你幫我。」
「您講便是。」柳蘅不可避免的語調有些許失落,只不過只有一瞬,很快被他藏了起來。
「我想要知道戶部尚書,周許疾近日所做了何事,還有帳本的位置。」花無凝斂住眸中暗芒,「你可願意?」
「周許疾…,」柳蘅眉頭緊起,「您為何查他?」
「他手中攥著一本關於鎮國公府貪污的帳本,若是不找到,即便是沒了通敵叛國之罪,這個罪行也是不輕的。」花無凝神色透露出疲倦。
「貪污之罪,您何時…」柳蘅頓起疑思,但又看著花無凝甚是疲憊的模樣,便沒問出口,「此事交於我便好。」
「你願幫我就好。」花無凝不由得笑了出聲。
「我們之間何須如此疏離。」柳蘅看著花無凝,眸中翻湧著情愫,有痛意也有歡愉。
她在朝辭啼眼中也看到過…
良久沒有回語,柳蘅也就垂眸,不見花無凝。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先走了。」花無凝先一步起身。
對面青衣身影緊隨其後,「不再多待會兒?您才來不久,況且…況且錦衣衛還四處搜尋,出去很危險。」
「不了。」花無凝果斷拒絕,「我有方法出去。」
「可…」柳蘅還想說什麼,卻也不敢阻止花無凝前行。
「公子。」婢女急忙跑進屋子,行禮道:「朝大人來訪。」
朝辭啼?!
花無凝與柳蘅同時一驚,這人怎麼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