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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柳蘅有些疑慮。

但花無凝並沒有再開口言語,柳蘅也只能作罷,「您有什麼需要,儘管告知我便是。」

「自然如此。」花無凝也是毫不客氣。

「公子。」嬋荷輕敲門扉,在外說道:「朝大人派人送來了禮物,您要親自看看嗎?」

柳蘅笑意銳減,他靜伺片刻,未有動作。

「什麼禮物?」花無凝聽著嬋荷這般說,又見柳蘅面色驟然改變。

「三日前他以唐突為由,說要備一份厚禮,」柳蘅壓制住眉宇間的厭嫌,留下幾分慮色,「我拒了,本以為過了三日,他不會送。可今日卻送來了。」

聽柳蘅這麼一瞬,花無凝也是想起了緣由,她微眯雙眼,「我很是好奇,他會給你備一份什麼禮。」

「八成不是好的。」柳蘅擰眉,「您要看嗎?」

「走,看看這個朝大人備了什麼厚禮給你。」花無凝倏爾起身,挺立身板,傲然神姿。

「那便看看。」柳蘅也不多擾,跟在花無凝身旁,對著嬋荷道:「將東西抬進來吧。」

「是,公子。」嬋荷退了下去。

兩人站在院中,沒過一會兒,嬋荷領著兩個奴僕,他們擔著一箱子,走進了院子。

「公子,這就是。」嬋荷語落,奴僕將東西放下。

花無凝看看這箱子,箱子上面印著一些圖案,看起來確實是用了心,備的禮。

「打開。」柳蘅說道,旁邊的奴僕動手將箱子打開。

這一開,柳蘅溫和之容霎然被冰霜侵染,花無凝也面色不善地看著這箱中之物,冷聲冷調,「他還真是一點都不想裝。」

這箱中裝有一整套衣鞋,只不過是風月之款,放有床褥枕頭,顏色格外的白淨。

另外在旁邊放了一座小鍾,一把傘,跟一把利劍。

「朝辭啼…,竟是這般辱沒我。」柳蘅氣得聲音發抖。

一旁的嬋荷與奴僕低著頭,不敢出一言。

送風月之衣,不就是諷刺柳蘅不是個正人君子,此前還去春雪巷帶美人回來,又與人『白日喧淫』。

鞋是邪氣縈身,霉運當頭;傘是勸人離散,各奔東西;枕頭本就有與人不和之意,他不僅送了,還送了一整套,還是白色的。

死人才會蓋白被…

朝辭啼這是在詛咒他死。

更別說鍾與劍這種本就不利的東西,這哪裡是送禮,簡直是添堵。

什麼晦氣送什麼,可真是他朝辭啼能做的事。

「你們先下去。」花無凝瞧著柳蘅逐漸泛紅的眼眶,對著嬋荷幾人說道。

「是,姑娘。」嬋荷偷瞄一眼柳蘅,覺他已經是氣到了極點,也不敢多待,領著另外兩個人就退了下去。

走到箱子前,將其關上,她溫聲細語,「不看了,阿蘅。」

「我只不過與他爭執兩句,他便如此羞辱…,」柳蘅低垂下頭,「主…,我咽不下這口氣。」

「不過是一些不重要的東西,不要置氣。」花無凝安撫著。

柳蘅一路升官至此,風骨清傲,高風峻節,鮮少有人會對他出言不遜。

即便是他壞了兩三次規矩,也只道是人之常情,不會有人如此不敬。

他朝辭啼這次送的這份禮,也著實讓柳蘅怒意泛起。

「若是只辱沒,我並不會如此。」柳蘅換出氣,他眼尾尚有緋意,「他不應該送那些挑撥離間之物!」

聞言花無凝先是一愣,而後眼底划過一絲嘲諷,她輕笑,「又不會是真的,不必如此。」

「…我要將這些東西通通燒了!」柳蘅發狠,他轉進屋內拿出火摺子。

「你就不怕他找你算帳?」花無凝處於一旁,看他跑進又跑出。

火摺子被吹燃,柳蘅打開箱子,將火摺子扔了進去,再將箱子重重關上。

「他送我這些東西時也未有顧及,」柳蘅理順跑亂的衣袖,「我若不燒掉,豈不是仍他辱沒,此後他定會變本加厲。」

「您覺得,我這麼做不對嗎?」他看向花無凝,輕言細語卻也有幾分委屈。

「沒什麼不對。」花無凝瞧著冒煙的箱子,「既然送給你了,就是你的,該怎麼處置,朝辭啼也管不著。」

「他本就管不著。」柳蘅眼一暗。

「好了,燒掉便也當做不存在。」花無凝說道:「現在這兒心煩,進去吧。」

「好。」柳蘅平緩內心之氣,不再看那箱子,順從地跟著花無凝進了屋。

指著對面的位置,花無凝說道:「坐。」

「嗯。」柳蘅坐下,嘴角溢出一抹笑。

花無凝見他不是那麼惱怒,「朝辭啼放那些東西不僅是在辱你,還是在暗示你。」

「我知曉。」柳蘅應聲。

若真只是羞辱,用不著送白被,鍾與劍。這幾樣明晃晃的在警告,讓他安分點,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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