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抬首,花無凝自信勾唇,「實不相瞞,臣女已是有了想法。」
「說給朕聽聽。」唐允維放下棋子,興致盎然。
「陛下…」正欲言語,忽而被一陣急喚止住,兩人同時看向殿門口。
「陛下!朝大人求見!」齊公公猛地沖了進來,分毫不顧禮節。
花無凝連忙掩住面容,生怕被齊公公看見,好在齊公公低垂著頭。
「他來做什麼?」唐允維面露疑惑與不解。
這又不是武英殿,而是他的帝居閣,私人之所。
「陛下,朝大人只說有事找您,知道您沒在武英殿直接過來的。「齊公公也只是低垂頭訴說。
「陛下…」花無凝將面紗戴好,聽聞是朝辭啼要來,她黛眉顰起,內心是有些疑慮,也有些怒意與警惕。
朝辭啼這人怎麼陰魂不散的!
「他人在何處?」唐允維讓她站了起來,薄唇抿起,不悅而言。
「就在門口。」齊公公小心翼翼回道,額角也是滑落一顆汗珠。
在門口?花無凝望向門外,從她這個位置是見不到人的,但若是她出去,必定會被朝辭啼認出。
瞬時陰鬱憂愁覆面,花無凝望著唐允維。
「你去後面躲著,」看出了花無凝憂慮的唐允維指著內屋。
「謝陛下。」花無凝欠身後,直接轉進了內屋。
待到花無凝藏好,唐允維這才威嚴地開口,「讓他進來。」
「嗻。」齊公公退出去。
不稍一會兒朝辭啼就大步流星跨進了屋,眉眼帶笑,身著紅袍。
「臣朝辭啼,拜見陛下。」
「愛卿免禮,齊公公下去吧,這裡就朕跟朝大人兩個便好。」唐允維見到朝辭啼也帶上笑容,揮退跟在他身旁的齊公公。
「嗻。」齊公公走時故意瞥了眼花無凝躲藏之地。
朝辭啼眼尖注意了齊公公給他的暗示,眼神也瞟一眼內屋。
「發生了何事,讓愛卿這般著急找朕。」唐允維未有發覺,指著位置讓他坐下。
「臣有疑惑,陛下為何提拔了周許疾。」朝辭啼坐好後也不迂迴,直抒來意。
「朕發覺此人穩重誠實,是個可用之人。」唐允維聽後,沉思一瞬回復。
「陛下,周許疾好美色,逛青樓,有傷風化,不可重用。」朝辭啼瞧著面前棋盤上的棋局,忽而一頓,而後眸中划過一抹輕蔑的光,只是他掩藏的很好,語調還是那般關切。
「朕是覺人無完人,周許疾而立之年坐上戶部尚書之位,能力不可小覷,且管國庫開支未有出錯,用他朕也放心。」唐允維歉意訕笑,卻不肯有變動的言語。
「陛下之思也並未錯,」觀此顏,朝辭啼先是滿意地應和,遂面露難色與輕鬆,「花申鳴頑固,還未說出證據,臣審理了許久,正巧陛下派了人可以審訊,臣也省心了。」
「愛卿審訊一事辛苦了,但朕派的人也只是加防大牢,免得花申鳴的舊部來襲,你不是說他還有一支暗兵沒找到嗎?萬一出了意外,朕的人也能幫襯。」唐允維轉眸就聽出了朝辭啼這話中的暗語,愁著面容笑道。
「陛下真是用心良苦,臣先謝過。」朝辭啼起身謝過了唐允維。
「愛卿你何須多禮。」唐允維連忙起身將他扶起,佯怒說道。
花無凝聽著兩人在外交談,也慢慢盤清楚朝辭啼來的目的,無非是唐允維近日舉動過於怪異,他前來試探一番罷了。
心中微微鬆緩,這間內屋是唐允維的臥寢,布置可謂富麗堂皇,她環顧四周,看見了另外一扇門,那扇門打開了一個縫,能看見裡面的書架。
是書房。
眼睛驟然一亮,扒住牆的手指一松,她往前一走,卻不想自己的一截衣衫飄飛出去。
「臣還聽聞了一件事。」朝辭啼的聲音赫然響起。
「愛卿請講。」坐好的唐允維問道。
「陛下在昨日為了一位姑娘貶了胡貴人。」朝辭啼不疾不徐,眼睛卻往內屋看出,發現了一截衣衫,他似笑非笑繼續道:「此事本該是陛下私事,臣不該插手,但胡貴人畢竟是胡國公主,陛下還是得審時度勢。」
「朕明白,」唐允維眉頭皺起,語中顯然暴露出不喜,「可他胡國一聲不吭就往朕宮裡塞人,也未曾考慮朕是唐國的帝王,再加之此人蠻橫無理,惹是生非,讓她活著便是不錯了。」
「臣知這位公主煩擾,陛下要貶也無妨,但她的性命,不可取。」朝辭啼說完再看那一截衣衫,竟然還在,眉稍一挑,「除此之外,金屋藏嬌也是不可取的。」
唐允維倏得看向朝辭啼,看他戲謔地盯著某處,也將眼移了過去,發現了那一截衣衫。
「咳,」他輕咳一聲,似有些窘迫,「朕…。」
聽見金屋藏嬌這四個字,花無凝目凝住,她低下頭四處查看自己,看見了露了一截出去的衣衫。
下一瞬抽了回來,可抽回來的那一刻,花無凝懊悔不已,她心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