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無凝微瞪雙眸,夾雜些許怒意,可這似乎剛好愉悅了朝辭啼。
在眾人僵持之下,一道清風般的身影恍然從人群中飄出,他溫聲細語,「花小姐,此事非同小可,若你不放心,不知我在其中,你可安心。」
「柳少師也來了。」
「少師跟太師都在,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吧。」
柳蘅站在朝辭啼右側,離了有兩丈遠,不同於朝辭啼帶了許多錦衣衛,他只身前來。
與之對視一眼,花無凝恍若溫和下來,不似那般尖刺倒豎。
「既然柳少師願意相信臣女,臣女走一趟也不足為懼。」花無凝思索幾瞬,算是應了下來。
見花無凝應答下,朝辭啼剛興起的笑意陡然消失,他轉頭看向柳蘅。
柳蘅眉眼含著笑,上前走到花無凝身旁,微俯下身,伸出手,語調柔和,「花小姐請起,石子硌人。」
「多謝柳少師。」花無凝自然地將手放在他的手中,輕輕用力,她整個人就被拉了起來。
有禮之溫笑浮於嬌顏,她臉上的悲痛似暫緩一些,而且對待柳蘅比他朝辭啼溫柔多了。
此景斂入眸,朝辭啼捏著韁繩的手收緊不少,眸色陰沉,在兩人身上打轉,幾乎用咬牙切齒的口吻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轉眸落在柳蘅身上,「多謝柳大人。」
「舉手之勞。」柳蘅扶著花無凝,不興波瀾,「花小姐,走吧。」
「嗯。」
百姓們議論聲未停歇,而花無凝被朝辭啼與柳蘅帶往了朝堂。
第60章 鳴冤(3)朝堂之上,文武百……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皆是聽聞了此等匪夷所思之事,急匆匆趕回朝堂,個個面色凝重。
一身白衣的花無凝被一青一玄兩人夾在中間帶進了大堂。
目光紛紛落在素白之衣的花無凝身上,神色各異。
「花將軍的女兒,花無凝。」有一位大臣說道:「本官聽聞你在為你的父親鳴冤,還意指陛下?」
剛至殿內的花無凝循聲望了過去,看官服是三品高官,才會這般趾高氣昂。
「大人既已經知道,何來再次過問。」花無凝言語雖平卻氣勢甚足。
這等景象中,她不能怯場。
「你…」
「王大人,心急了。」朝辭啼不輕不重飄了一句話,眼不經意地睨過去。
王大人也就匿聲不語。
「此事涉及頗為深重,一邊是勞苦功高的鎮國公,一邊是皇帝的聲譽,可出不得亂子。」朝辭啼淡然說道:「花小姐,你得為自己所出的言論負責。」
「我當然負責!」花無凝說道:「如若不是有真真切切的東西擺在我的面前,我也不會相信,想置鎮國公府萬劫不復的是…」
「花小姐。」柳蘅輕言出口,打斷了花無凝要說的那兩個字,像是提醒她,「空口無憑。」
「你雖寫有宣紙,但那些都是臨摹,不作陛下真跡。」虞色漸漸爬上他的臉,「若是花小姐只憑藉這些東西便妄下結論,害了的不只是你。」
花無凝雙唇微抿,看向柳蘅一眼,似是有些為難。
「在京城弄出這般大的陣仗,肯定是有所依據,不能空穴來風。」裴升神情嚴肅,周身縈繞一股肅殺之意,「花小姐,正如柳少師所說的,你提供的宣紙,作不得數。」
「裴將軍…」花無凝深吸一氣,看向周圍的文武百官,他們的眼中懷著一股探究的深意,不信有之,看熱鬧也有之。
「朝堂公正,聖諭所在,花小姐還擔心什麼?」朝辭啼似笑非笑地開口。
望回朝辭啼,注意到他眼中深沉的冷意,花無凝決然地說道:「臣女確實有實物,但正如各位所說,關於聖上之譽,臣女還是希望能見到陛下。」
「或者,你們有人能替陛下做主?」
幾百雙眼睛不由自主的,同時看向了朝辭啼,花無凝也看著他。
「我暫代朝政,花小姐,我可替陛下做主。」朝辭啼徐言慢語。
「朝太師能做主便好。」花無凝低眉說著,從袖口中拿出稍顯陳舊的宣紙,遞給了朝辭啼,「朝太師,請看。」
這些宣紙便是此前在皇帝那裡尋來的證據。
「朝太師,你與陛下相處多年,不會不認識他的字跡。」花無凝看見朝辭啼失了笑的面容,一字一頓說道。
朝辭啼一言不發,盯著那宣紙看了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