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小姐。」朝辭啼抵唇笑著,身形往後退去,「一定不會髒了您的地。」
說完此話朝辭啼竟是直接轉身走了,花無凝盯著他背上有劃痕的戰甲,無名又生出一股怒火,她攥緊手卻又被潮濕的血跡糊住。
甩袖進屋,她拿出乾淨的手帕擦拭著上面的血跡,直到把血擦乾,把手心擦紅才罷休。
重重地扔下手帕,花無凝呼出一口氣,坐在位置上神情從震怒慢慢變得莫名其妙。
剛剛之舉是在做什麼?這不是她應該有的行為,有失體統了!
肯定是朝辭啼沒死,過於生氣才會如此!
定是這般!
理清楚自己緣何怒意上頭的花無凝又暗下了眼眸。
朝辭啼沒有死,這就意味著她與胡旋的計謀失敗了,需要重新再做一次局。
可是這一次失敗,朝辭啼肯定會有所警覺,再想誘他一人入陷阱便是難上加難,想要一個萬全之策怕得費上不少時日才行。
時日一多,這戰定會打下去…
思忖至此,花無凝免不了揉著眉心,這不是一件輕鬆的事。
「苦惱成這樣,在想何事?」朝辭啼掀開帳簾,入目的就是花無凝的愁容。
「你怎麼又來了?」花無凝立刻板正了臉,滿是不喜地看著他。
「想著自己還死不掉,來看看大小姐您。」朝辭啼語有揶揄之調,不慌不忙地坐在花無凝身側。
原先破爛不堪,沾滿鮮血的戰甲被換了下去,朝辭啼穿了一套暗紫色的氅衣,暗繡著花紋,貴氣逼人。
「大可不必。」花無凝蔑他一眼,「我不是菩薩,見我一面不能活,相反容易死。」
「無妨我命硬,輕易死不掉。」朝辭啼面不改色,噙著抹輕挑之笑。
「朝大人若是沒事回去養著吧。」花無凝不想與之爭究,「受了這麼多傷,不再好好養著,敵軍再來,你命再硬也得被捅個窟窿。」
「大小姐這話聽起來是在關心我?」朝辭啼沉穩地磕動手指。
「我在為將領們思慮。」花無凝慢條斯理地解釋,帶著一股不明的怨懟,「你死了他們得殺更多敵人了。我爹的部下,我得替他保護好。」
「大小姐的心,真是難以捉摸。」朝辭啼不由得嘆息,「竟是因為花老將軍嗎?」
「朝大人心底明白了就出去吧,別打擾我。」花無凝說得毫無情面,直接趕客走。
「別急,我心底還有不明白的。」朝辭啼看著花無凝,眼中情深沉,卻瞧不出究竟是什麼。
「你還有什麼不明白?」花無凝不耐。
「大小姐怎麼從胡人與狼兵的手中安然無恙地逃出來的?」朝辭啼意味不明道。
「這有何難,我有暗一,且帶火槍。」花無凝眸中划過狡黠,「何況戰車速度不慢,甩開他們不是難事。」
「原來如此。」朝辭啼若有所思地點頭應聲。
「朝辭啼,你問這個做什麼?」花無凝問道。
「慶幸大小姐運氣很好。」朝辭啼盯著花無凝的雙眼,「我就不同了,進了圈套,被胡人狼兵圍困住。」
「呵。」花無凝勾唇,「不也沒什麼大事。」
「是沒什麼大事。」朝辭啼應下花無凝的話,「只是那些狼兵有些難對付,我身上好些傷是狼兵造成的。」
「你…想說什麼?」提及到這個份上,花無凝再不懂朝辭啼的言外之意,也就白活了。
「大小姐不覺得狼兵很棘手嗎?」朝辭啼慢慢說道:「您不焦慮胡國的狼兵嗎?」
她確實是焦慮,往後打仗時日一多,那些狼群會給軍隊帶來不小的損傷。
「你來找我是因為這事。」花無凝堅然說道。
不置可否朝辭啼嗯了聲,「您對此有什麼好的主意?」
「胡國常年與狼作戰,冰天雪地中群狼圍困確實是一件難事,若是不想辦法此
戰會打得異常艱辛。「花無凝打量了朝辭啼,覺察他確實是因正事而來也就放下心,將自己擔憂之事談了出來,「想要不落人下風,我們首先要解決狼兵。」
「狼兵機敏狡詐,胡營肯定將它們保護的很好,尋常方法肯定是傷不到他們的。」朝辭啼徐徐說道。
帳篷內火光晃動,明黃的顏色襯在兩人面上,花無凝神色嚴肅,朱唇微抿,「我倒是有個不走尋常路的法子。」
「是想投毒嗎?」朝辭啼眼尾輕勾,不著痕跡地看了花無凝。
果然花無凝一愣,她靜默片刻,「對,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