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靠近,花無凝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宮門,心緒平靜,無波無瀾,好像也沒那麼值得歡喜。
鮮艷的花瓣揚灑在空中,有一片慢飛至花無凝手背上,她捏起花瓣,要仔細觀賞一番,卻有一抹亮光射入眼中。
眼睛微亮,她輕撫花瓣,指尖豁然一潤。
原來是沾上了露珠。
露珠不會發光…
她順勢往天空一看,溫暖的光線透過華蓋上的串珠,照入眼中,明亮熱烈。
「看你了,花無凝。」
「停!」花無凝低喝一聲。
「陛下,怎麼了?」守在旁邊的公公跟暗一為了上來。
花無凝待輦停了下來,作勢要從上面下來。
「誒!陛下小心啊!」公公著急忙慌地要扶,暗一一個箭步衝上來,將手腕遞了過去。
玉手搭在黑護腕上,花無凝對著暗一道:「牽馬過來。」
暗一立馬去後方近衛軍中,牽了一匹馬過來。
她二話不說上了馬,「駕!」
聲落,人就跑了出去!
「陛下!陛下您要去哪兒啊!」
「陛下!!」
「陛下!!登基時辰快到了,您快回來啊!!」
沒說要去何處的花無凝,給守在一邊的公公、宮女們嚇得夠嗆,想追又追不上只能在後面狂喊。
圍觀的百姓們也傻眼了。
怎麼他們的新帝永遠不按規矩行事,這又是鬧得哪一出?
「你們愣著做什麼啊!追啊!」公公氣得用拂塵拍了下其中一個近衛軍,而那人只給了公公一個惡狠狠的眼神。
「來兩個人,跟著。」暗一發話了,近衛軍中走出兩個人跟在暗一身後。
「你在這裡守著。」
對著公公說了一句,暗一飛檐走壁去追花無凝去了。
而他們前去的方向正好就是大牢。
百無聊賴的司獄剛打完哈欠就看見一道明艷姝影策馬而來,皺眉細看後眼睛睜圓,慌裡慌張地迎上去,「陛下!」
「吁。」
花無凝下馬,暗一他們也從天而降,候在花無凝身後。
「不知…」
「帶朕去找朝辭啼。」不待人話說完,花無凝徑直往大牢內走。
「好。」司獄連忙跟上去,為她引路。
這大牢她來過一次,再次進來,那股陰冷潮濕的觸感依舊存在。
「陛下…他就在那裡。」司獄不知該如何稱謂朝辭啼,本想喚罪犯,卻又瞥見花無凝行色匆匆的模樣,拿不準他隱沒其口。
「嗯。」花無凝循著方向看了過去,正巧看見了穿得破破爛爛的朝辭啼。
眼睛倏爾放大,花無凝看見他手中正端著一碗酒,正要往嘴裡送。
「暗一!」
暗一領命,手起飛鏢出,將朝辭啼的酒碗擊碎。
清脆的碎裂聲響起,朝辭啼抬眸看向了這邊。
而花無凝正好走近,手一揮,司獄上前將門打開了。
「陛下來這裡做什麼?」朝辭啼坐在地上,還洋溢著笑,卻不達眼底,明眼人都看得出是強顏歡笑。
花無凝卻是先掃了眼地上的酒碗跟酒瓶,「毒酒?」
「嗯。」朝辭啼順起一旁的酒瓶,不輕不重地應道。
「誰送進來的?!」花無凝上前奪下酒瓶砸在地上,眼神似生刀刮在司獄身上。
「陛下…屬下,屬下也不知道啊。」司獄誠惶誠恐跪在地上。
「陛下發什麼火,我早死晚死都得死,在意什麼死法重要嗎?」朝辭啼笑意吟吟,說得相當輕巧,「您現在該去登基,別誤了時辰。」
這一身裝束,朝辭啼瞧一眼就知道今兒是個什麼日子了。
滿不在乎的態度惹得花無凝冷笑,她踩著碎掉的瓦片,咔咔作響,往他身前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陛下這是何意?」朝辭啼心有不解。
「死太便宜你了朝辭啼。」花無凝不懷好意地睨他一眼,對著趴在地上的司獄,語氣散漫,「把他給朕洗乾淨,鎖朕宮中。」
「是…」司獄在旁邊應答著。
退行一步,看他似沒反應過來,花無凝先一步離開了大牢。
她的登基大典還沒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