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璃音總覺得這次再看見的虞宛言,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他好像對搖光多了一點畏懼,還對自己多了許多客氣,竟規規矩矩地稱呼她為「仙子」了。
不過,小孩嘛,總要長大懂事的,璃音只當是虞姐姐的病叫他長大成熟了,也沒有多想,倒是對他們的師父雲上真人越來越好奇了。
她把書遞給搖光,自己解下腰間那隻青銅鈴鐺,去虞宛初耳邊搖了搖。
果然是魂弱之症,引魂鈴一搖,叮鈴聲響中,就見虞宛初闔著的眼皮下眼珠微動,沒過一會兒,就幽幽醒轉了。
見她醒來,虞宛言低低叫了一聲「阿姐」,就轉過身去,偷偷紅了眼眶。
而虞宛初一睜眼,就看到眼前懸著一張因靠得太近而被放大的臉,那臉如瓷玉,瑩潤透白,兩顆琉璃似的眼珠靈氣逼人,此刻卻染了一點憂色,還帶著點嚴肅,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虞宛初被她這一本正經的神情逗笑了,她昏睡太久,喉間乾澀得有些難受,只好微啞著聲音笑道:「夏姑娘,你出畫了?一切可還順利,沒受傷麼」
璃音聽她開口,立馬側過頭,向身邊正在翻書的那人壓低聲音,快速吩咐了一句:「小七,去倒碗水來,不要杯子,拿大碗。」
「知道了。」
搖光微一頷首,就放下手裡的書,一絲遲疑也沒有地走去端茶。
這一番動作過於行雲流水,以至於他經過虞宛言身邊時,惹得少年人默默睜大了眼睛:這還是昨日在伏龍山巔,拿破軍指著自己眉心,用漠然一切的神情說著「那些事情,與我有什麼相干」的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君麼?他現在怎麼好像……正在一臉理所當然地幹著端茶送水這種僕從小廝乾的活?
虞宛言倏地把目光投向阿姐床邊那位青衣少女。
那妖女是個修煉魂術的,他記得裡面有一招迷魂之術,可叫人整日裡念著施法之人,茶飯不思,神魂顛倒,這術法被狐族學了去,代代修習,導致狐族在人間的名聲至今都不大好。
阿姐就是被這妖女魅了心神,才總是向著她,偏袒她,寧可自己受傷也要保護她。
神君也一定是中了這妖女的魅魂邪術!
幸而自己心志堅定,還不曾著了她的道。
此時只聽那妖女正用她山溪躍澗一樣清靈悅耳的聲線,跟阿姐一起笑著:「虞姐姐,我沒事,壞龍都被我打敗啦。」
說著還揮舞起拳頭,在空中比劃了一番,仿佛她就是這樣那樣將那石龍打敗的。
裝乖賣俏!
虞宛言在心裡冷哼一聲。
又見阿姐果然被她逗得直笑,不停嘴地誇她厲害,又在心裡連著哼了兩聲,那眉毛就擰了起來,嘴也悄悄地扁了,直到眼角餘光瞥見搖光穩穩噹噹端著一大碗的水走了過來,才渾身一個激靈,默默收斂了神色。
虞宛言把視線黏在心中認定的小妖女身上,卻不想也有人的視線一直黏在他風雲變幻的臉上。
攬華頗有興味地盯了虞宛言好一會兒,只覺這人越看越好玩,忍不住輕手輕腳地挪步過去,繞去那人身後,然後猛地一拍他肩膀,看他明顯嚇了一跳的樣子,拍手笑道:「小公子,你這臉變來變去的,可真好玩。」
虞宛言知道自己心思被公主看穿,又羞又惱又怒,他可不管對方是什麼皇親貴胄,當即黑了臉,惡狠狠地一舉手中長劍,低聲道:「再多廢話,給你一劍。」
攬華卻根本不怕他,竟伸出手來,摸一把虞宛言含怒的俊秀臉蛋,跟逛館子揩油似的,嘻笑一聲,道:「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本公主不與你計較。」
揩完油,就毫沒留戀似的,笑著轉身走開了。
虞宛言臉上黑一陣,紅一陣,不自覺地抬眼去望那邊的小妖女,見她和阿姐都沒注意到這邊的動靜,這才鬆一口氣,結果這口氣才松到一半,就又撞見攬華投來的意味深長的眼神,臉上就又黑紅交替起來。
而璃音確實不曾關注虞宛言的動靜,她正忙著接過搖光遞來的水,扶虞宛初起身來喝,並再一次向她提起探魂的事:「虞姐姐,要我幫你看一看魂魄麼?」
雖然這個提議之前遭到了拒絕,但那畢竟只是她弟弟的意思,探不探魂,還是要她自己決定。
虞宛初唇邊扯出一個蒼白的笑,她慢慢將水飲了小半碗,潤了喉嚨,聲音總算沒那麼啞了,卻帶了點認命般的低落:「這個病是胎裡帶來的,師父說了,就是神仙也看不了,夏姑娘,不必麻煩了。」
娘胎裡帶來的魂弱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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