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廚房做菜時,那兩個男的還互相開玩笑地說起:「也是難為小侯爺編了這麼多條出來,他自己都記不得寫了些什麼吧。」
現在這兩個男人受了璃音這一遭詰問,臉色都難看至極,嘴上雖不說話,但看向璃音的眼神里卻仍帶著滿滿的憤懣不甘。
擺明了就還是覺得她這番話,還有小侯爺的那張單子,都是扯淡。
璃音見了他們這副神色,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扯出了一個沒什麼溫度的笑。
人嘛,總是不肯承認失敗的原因就出在自己身上,總愛找各種理由,非要往別人身上推。
璃音卻是個全然相反的性子,她很少怨天尤人,若是在什麼事上敗了,她也不是沒有怨,但怨的最多的永遠是自己。
比如上一世,她自己搞砸了就是搞砸了,她不怨鬼王,不怨玉橫,錯在自己身上,她沒什麼好推諉的。
想到這,她看了眼一直沉默著的大娘,聲音溫和了一些:「大娘,你做的包子很好,我想它們一定很好吃,只是他好像不太喜歡這些直接拿在手裡吃的東西。」
這是她在瑤池宴上觀察小七吃蟠桃的時候總結出來的。
她伸手指一指閒靠在椅子上的那人,指責的意思明顯:不是包子的錯,都是這個人事多!
慕璟明被她指得掀了掀眼皮,卻全無被人指責的自覺,反而在椅子上靠得更舒服了,那眉眼都懶懶的,像某種毛茸茸的翻著肚皮曬足了太陽的小動物,一派饜足。
「原來如此。」大娘稍晃了晃神,就很快接受了這個說辭,向璃音真心佩服地一笑,「姑娘真是心細如髮。」
說著微微上前一步,面上露出一些窘迫地道:「這包子小侯爺不吃,不若讓老婆子帶走吧。」
她說話時,拿著擀麵杖的左手不自然地在藕色棉襖上擦了擦,那襖子一看就穿得有年頭了,被洗得發白,邊上還有好幾處破洞,冒芽一樣向外吐著棉絮。
慕璟明抬眸看她一眼,輕而無聲地點了下頭,算是同意了。
大娘聞言一喜,忙謝過了小侯爺,就從懷裡摸出個布兜來,上前來裝包子。
這樣上等的肉餡,平時大概是吃不到的吧,璃音見大娘開心,就也彎了眉眼,來幫她裝兜。
慕璟明看兩人裝了會兒包子,又抬頭,視線不經意向院門外望了過去,隨即眼睫落下,半晌,他唇角自嘲般地動了動。
他在期待什麼。
那個人不會來了。
他有些意興索然地起身,反手叩著骨節敲了敲桌面,向童墨道:「等會兒你送他們三個離府。」
聽童墨應了是,便抬步轉身,準備要走。
誰知就在他轉身這一霎,那正滿臉歡喜地往兜里裝著大肉包子的大娘忽地眼神一凜,原本要抓向包子的右手方向疾轉,摸向左手一直握著的那根擀麵杖。
只聽唰的一聲,起手處銀光閃過,她手法和身法均是奇快,還不等眾人看清她手中究竟握了個什麼東西,就向前疾撲,嚮慕璟明毫無防備的背心刺去。
但璃音可不是凡人,她就像看慢動作一樣,眼睜睜看著大娘從擀麵杖里抽出了一柄寒光森森的短劍,心裡想的是:嘿,還真有刺客!
第59章
銀刃破空,帶出勁疾風聲,能在亂世里安然長到十七歲的小侯爺,怎麼可能不熟悉這是什麼動靜。
慕璟明聽聲辨位,冷然側身,同時從腰間抽出一柄軟劍,想像中的鋒寒利劍沒有襲來,卻是一截皓白手腕斜擋而至,輕疾靈巧,那手上甚至還拿著一個來不及放下的大肉包子。
只聽當的一響,冷銳劍尖與那纖細的腕骨相撞,竟似撞上銅牆鐵壁,撞出一片敲冰震玉的錚然之聲。
行刺的大娘駭然地睜大雙目,她這一擊傾力而出,如今使出去的力道全部沿著劍身回震而來,她猛退數步,只覺虎口一陣撕裂般的劇痛,血腥味忽而於鼻尖瀰漫,短劍脫手,鮮血自掌中不斷滴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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