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兩件事,要取得勝利,還得要守住勝利,使其成為無法再被「石子」顛覆的、最後的那場勝利。
歸嵐似懂非懂點了點頭,主人聰慧,他便覺與有榮焉。反正他的主人一向主意多,到時主人讓他做什麼,他照著做就行了,於是便也一笑,心緒跟著放鬆起來。
只虞宛言沒笑,也沒吭聲。搖光那清挺的長軀就在少女身後抵著,仿佛一座巋然的靠山。他只好眼睜睜看著她那爪子再一次搭上阿姐的胳膊,眉心猛跳,在心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三世輪迴,今日算是將所有信息都拿出來剖析整合了一番,也算小有收穫。但更多有關時空法則的事,卻仍不知該往何處探尋。
璃音靠回搖光身上,就聽他玩著自己的耳垂忽道:「雲上真人身邊常年有崑崙君相伴,他二人時常閒聊,有關此道,她或許知曉得會比我們更多。」
是啊,小蜀與崑崙鏡打了那麼多年的交道,保不准還真知道些什麼!
還有商月,她記得他親口提過,這些年所有有關「石子」的事,都是月宮在管。曾經他不還特地下界,用玉虛琉璃燈,驅逐了一個過來尋妻的「石子」孫守義嗎?那事他處理得有模有樣,看起來很有一套固定的規程。時空之道,他一定也還知道一些她所不知道的。
璃音這麼一想,立馬就安排起來:「虞姐姐,正好,你們就回山一趟,去找小蜀和那位崑崙君打聽打聽。」
至於商月那裡,他現在閉門不出,誰都不肯見,要問出什麼,看來只能由她親自跑一趟了。
結果虞宛初聞言卻是一怔,良久才別過臉去,婉拒道:「我們已被師尊她老人家趕出山門了,再不算她膝下弟子了,師尊那裡,恐怕……」
天吶!他們和小蜀鬧的那點彆扭竟還沒鬧完,璃音不禁嘆服又好笑:「小蜀是以為你們此行等同送命,這才生氣的。她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而且看似小心謹慎,實則山里撒歡長大的,行事恣肆狂放得很。你們想想,一個連崑崙鏡都敢當著王母的面佯醉砸碎的人,她能有多在乎那些九重天上的規矩?弒神便弒了,如今你們好端端的,見了你們,她頂多裝模作樣擺個兩三天的臉色,其實心裡偷偷高興還來不及。反是你們,脫離了險境,卻連一個平安也沒回去報過,是不是太過不孝了。」
虞宛初被她說得眼眶發紅,虞宛言本就想回去好久了,握緊了指骨,小心看了眼阿姐的神色,輕聲道:「是啊,阿姐,我們回去吧,哪怕只是去給師尊報個平安也好。」
姐弟兩個在旁好生商量了一陣,最後終於向璃音告過了別,乘著璃音借給他們的歸嵐,向長雲山呼嘯而去了。
這次回去,他們師徒之間總算可以和好了吧!
璃音看他們遠去的身影,還在抿著唇笑,就忽覺腰間一緊,竟是一雙大掌鉗了上來,將她旋了個身,而後便如旱地拔蔥一般,直接將她整個人都從石凳上拔了起來!
她一聲驚呼未完,人就已被放坐在了石桌之上。搖光清長的軀體覆下來,一低頭,便銜咬住她飽滿的唇肉,將那餘下的半聲驚呼都吞入了他的唇齒之間。
他迫她仰頸,勾碾她柔軟的舌尖,一個個含糊低啞的字音都被送入在她口中:「大庭廣眾之下,好玩嗎?」
她偷偷地笑,沒推拒,也沒掙扎,仰著頸,一直乖乖等他掠奪完她唇舌間的每一寸,也一直睜著一雙澄黑水亮的眼,直勾勾望著他強勢攫取她的樣子。
待他稍稍饜足後撤離,她才趕緊伸臂勾住他的脖頸,不讓他離遠,又靜靜望了他好半晌,才清凌凌一笑,說:「小七,你是真的很喜歡我,是不是?」
一定是吧,為她死過一次,卻一次也沒在她面前提過。那一次,若不小心,他是真的可能會死的。
還有,就連月牢里她最最狼狽的那三百年,竟也是他陪她度過的。自己此生最脆弱、最不堪的模樣算是全給他瞧遍了,而他居然還能追著她回來。
額心相抵,他黑瞳幽邃,回望著她,亦答得坦蕩:「是。」
少女眸中漾起透亮的水光,一副感動壞了、隨時就要掉淚的模樣。
乖乖給他抱著,又用噙著滿眼水亮的烏眸仰他,勾得他又俯身下去,親吻她的眼睛,而她連眼也不眨,就乖乖給他親。
真是乖得要命。
搖光望定她,不由笑起來,眉尾微抬:「這麼感動?」
「是啊,特別特別感動。」
她也不扭捏,一撲身,便掛在他脖子上,將他纏抱住了,抱得緊緊的。
她一向如此,喜歡就要告訴他,一如當初向他告白時那樣,有著比初雪更晶瑩的直白。
其實要別人喜歡她並不難,只要掛上甜美的笑,說兩句好聽的話,很少有人不喜歡她的。
可那都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那個她很多人都沒見過,她的脾氣並不好,倔強,古怪,有時還有些小小的私心與孤僻。而他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可他還是來喜歡她了。
初時那點小小的生氣過去,當然只剩下感動了。
想說謝謝你帶我回來,也謝謝你來追我。可未免他太過得意,她只是仰頭在他唇上輕輕親了一下,就說他:「不過下次不許這樣了,我答應你的那件事,你也同樣答應我的,不能只我一個人努力,你也要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