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錯,只有終點。
然而,然後呢?
抵達終點之後回首往事,如何面對這一地狼藉?
季容夕打開手機,全是白維舟的未接來電。看著白維舟的照片,與往常看到的不同:白維舟是上挑眉桃花眼,但阿浪是揚眉深窩眼,為什麼之前覺得這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果然,輕微的臆想症。
醫生說過,當你從往事中釋懷,臆想症就會漸漸消失。
季容夕輕輕敲出幾個字:「對不起,維舟,我一直當你是親弟弟。」敲完後,看了半天,又一個字一個字地消除。為了替阿浪報仇,無形中又將傷害白維舟,總而言之怎麼做都不對。
多希望這是一個任務,只有結果,而無對錯。
「醒得這麼早?」陸洲給他開了燈。
「渴了。」
「你睡過一覺,眼圈怎麼還黑了?」陸洲疑惑地問,打開櫥櫃,從一排營養液中抽了一瓶扔給季容夕,「喝點這個,解壓很管用。」
「是麼?」季容夕接住卻沒喝。
陸洲看出他心思:「怕我下藥?我想報復還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是啊。
自己已不在SLK。
季容夕一口氣灌完,痛痛快快。
他喝不了白維舟給的,因為習慣,因為一張故人的臉。他卻可以喝下陸洲給的,因為他欠著陸洲。
阿浪必須死,而陸洲本該是路人卻差點被他殺死。
「陸尉將,我們見過沒幾次,總覺得你對我很熟悉?」季容夕緩過勁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熟到什麼程度?」
「看過你所有的匯報,知道你怎麼摧毀SLK的,不過,僅此而已。」
季容夕回到玉梭魚。
幾千字的報告,換來了一張「合格」的成績單。
一見面,梁南就抱住他嚎「小夕夕你可算回來了我要被折磨死了嗚嗚嗚嗚嗚嗚」,季容夕嫌棄地撐著他「壓死我了你個二百五先把40公斤武器裝備卸下來啊」,可憐的梁南,跟從煤堆里挖出來的一樣,精瘦一大圈,兩顆眼珠子烏溜溜的轉,滑稽得可愛。
這一個月,梁南遭大罪了。
當然技術明顯見長。
盛岸背包一扔:「呦呵回來了,明天開始,你當梁南的觀察手。」
狙擊隊,一般兩人搭檔。
一個是狙擊手,一個是觀察手。
狙擊手的全部精力都在狙擊目標上,對周邊的防備就弱了。觀察手彌補了這一缺點,顧名思義,觀察手主要是觀察,對環境各參數的測量、分析、持續監視,給狙擊手精準的建議。也可以說觀察手是指揮,狙擊手是執行。
狙擊手如果沒打中目標,觀察手還要補槍。
兩人靜靜趴著。
各種鳥啊蟲啊小動物啊從眼前跑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