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夕的靈感瞬間開啟。
那一天,是季容夕進SLK的第二年冬天。
吳大少定製了一尊象牙蓮花觀音,讓季容夕送過去。BOSS沒在,副手叫他在這個辦公室等待。
這是季容夕第一次進大BOSS的辦公室,他細細觀察房子,很用心地記下。三兩分鐘後,他猛的看到角落站了一個男子:很年輕,消消瘦瘦,文文氣氣,穿著與牆紙相似的米色針織衫,戴一副黑框大眼鏡。
一個大活人,他剛才竟然無視了。
自己是瞎了還是大意了。
季容夕主動示好:「你好,我是六順團的阿夕。」
「……」男子沒吭聲,反而轉了轉身體,完全面向牆壁的地圖。
季容夕自討沒趣,依舊坐回沙發,餘光觀察男子。SLK里亡命之徒多,這種文弱學者樣的人都特別需要注意。男子一直一動不動看著地圖,就差跟壁紙融一起了。不久,BOSS回來了,很喜歡觀音像。
他招呼男子:「寧哲,來看看,跟你摔壞的差不多。」
名為「寧哲」的男子終於從陰暗的角落裡走出來,映著陽光看了又看,聲音如蚊:「差遠了,玉石雕的有人情味。」
季容夕想:這位用後腦勺懟人的,知道什麼是人情味嗎?
很快,季容夕查清寧哲的來歷。數年前,大BOSS受過一個老師的照顧。老師去世後,剩下呆呆的弟弟寧哲。寧哲性格孤僻,不懂人情世故,過得清貧,大BOSS時不時救濟點,還走關係讓寧哲在一家老工廠當研究員。
季容夕一向廣撒網,選擇性捕撈,找機會帶他去吃了一次掛爐烤鴨。
確定寧哲沒法溝通就放棄了。
後來見的幾次,寧哲都是背景板一樣,存在感微弱,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現在想來,如果說誰能從地圖上看出天鵝。
也許是寧哲了。
從燈子院回來,季容夕立刻調查寧哲。老工廠早幾年停產,員工都遣散了,就留下一個老人看門,寧哲看守實驗室。
隔天,季容夕找上了寧哲。
再見依然如故,寧哲說話慢吞吞的,戴著口罩,眼睛低垂。
寧哲擋在門口,明顯不歡迎他們進去:「廠長說我做什麼都行,反正不撥款。」
「我們只是調查一下。」季容夕拿出調查的證件。
「是橡膠材料低溫脆性試驗,也要看嗎?」
「放心,我就看看。」
寧哲側身讓他進去了。
黎未舒則站在門外抽完煙。
寧哲凝視黎未舒,目不轉睛:「你抽的是什麼?」
「煙,你要來一口嗎?」
寧哲搖頭。
黎未舒抽完煙,想要進去,被寧哲攔住了:「你不能進去。」
「他能進去,我怎麼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