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武警愣在雨里。
而季容夕鑽進了林子深處,反應過來,他已經在被動「逃跑」了。一直沒有甩掉暗殺者,他跑到了一處山坡。綿綿細雨中薔薇花開了半個山坡,白的,粉的,鮮紅的,襯得枝葉濃綠化不開。
他沿著薔薇花飛快跑上去,看到了一個農家小院子。
翻牆進去,瞬間後悔。
還不如在樹林裡呢,這個荒院子,沒有遮擋,簡直自投羅網。可進來了,再出去更是找死。
院子裡連一根棍子都沒有,掃帚的把把都是腐朽的,一敲就斷。
季容夕他踹開廚房,刀架上只有兩把鈍刀。
這就是末路了吧。
季容夕握著兩把生了鏽的刀。
動靜越來越近,他的神經越繃越緊。忽然,響起一陣密集的槍聲。他細細一聽,不對勁,單方面的追殺,怎麼變成兩波人在對打。
噼里啪啦。
激戰不過5分鐘,其中一方看勢頭不對,迅速撤了。
槍聲停了,動靜沒停。
勝利者朝這個院子走來。
季容夕分辨著,聽腳步聲應該有四個人;聽靴子踩水聲,應該是全副武裝;不是剛才追殺他的那波人。
這些人也是追殺自己的嗎?
季容夕猜測著。
這時,三個人停下,只有一個人繼續走到院門口。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季容夕盯著門口,等待著他們破門而入。但門外的人似乎極有耐心,又篤篤篤地敲了三聲。
「請問有人嗎?」
「……」
季容夕渾身一顫,這世上怎麼可能再有這個聲音。
「有人嗎?我進來了!」
「……」
咯吱一聲,院門緩緩地開了。兩扇木門之間,一個熟悉的身影,欣長佇立,一襲暗紅色的軍服,帶一身雨,如木槿花初綻絕世無雙。
季容夕忘記呼吸。
他看著這個人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像夢境。
「容夕。」
季容夕的眸子一點一點亮了,像光芒終於照進來,有淚盈眶。有那麼一瞬,他以為自己中彈了,以為是死前的幻覺。若有如此美好的幻覺,死又何懼;天堂的相逢,只讓他深恨沒有早一些死亡。
「陸洲是你嗎?」季容夕喃喃。
「是我。」陸洲蒼白微笑。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微笑,季容夕扔下刀飛快跑過去。想抱他,卻被手銬囚禁住了,他拼命想扯開,卻被陸洲溫柔地握住手腕,緊緊地擁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