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沙桑結當場叫起來:「臥槽有東西過來了!停戰,停戰!都把武器放下!看你們身後!」
他是二級封印師,靈感雖然比不上陸雨澤,但在封印師里也是數一數二的。
紀明溪同樣感知到了那股波動,來自大山,來自那片供奉著神像的森林。
村人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以為沙桑結是想聲東擊西。
「你以為我們會上當嗎!」
然而,話音剛落,周遭的氣溫就以一個身體能感知到的速度降了下來。
陰冷的風從山上吹落,所過之處,溫度驟降。
所有的村人都感到自己的後頸一涼,不禁打了個哆嗦。
他們驚恐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後頸,轉身往後看。
風停了,花草樹木的舞蹈也跟著停了。
沒有鳥叫,沒有蟲鳴,自然界的一切聲響突然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整個世界被按下了暫停鍵。
紀明溪不緊不慢地下樓,來到陸雨澤身邊,平靜地問他:「你腿怎麼樣?」
「沒事。」陸雨澤連頭都沒回一下。
「你要救他們?」紀明溪緊接著問。
這一次,陸雨澤沉默了兩秒再回答,卻是肯定的語氣:「當然。」
他是人,只要還是人,就不會見死不救。
這群村人不當人,但他不會因為他們不當人,就跟著不把他們當人。
只是希望他們活下來後,能受到應有的懲罰。
陸雨澤扔下斧頭朝村人走去,卻被紀明溪一把揪住衣領,被迫停下腳步。
「我想讓他們死。」紀明溪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可怕的話語。
一旁的沙桑結瞪大雙眼,小聲嘀咕:「牛逼,就這麼說出了我不敢說的話。」
然而陸雨澤頭也不回地響應了這樣一句:「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什麼都不用做,但我不能。沒能力救而不救,是自愛,有能力救卻不救,是自私,見死不救在我眼裡等同於謀殺,我不想成為一個殺人犯。」
「狗屁!」紀明溪不客氣地回應,「救了不該救的人才是謀殺!你救了他們,讓她們怎麼辦?」
「那麼,我答應你。」陸雨澤轉頭和紀明溪對視,抬起一隻手按上他的肩膀,繼而摸上他的臉,用一種溫柔的,安撫般的語氣說,「我會救出所有的受害者,讓所有的施害者受到懲罰,我向你保證,我能做到,你相信我嗎?」
紀明溪愣住了。
只要陸雨澤有一絲一毫的動搖,紀明溪就會將他和沙桑結打暈帶走,然後等警察來了,只能看到一個空無一人的鬼村。
可是,陸雨澤非常堅定地對他說——人,我要救,你的願望,我也會達成,相信我。
要相信他嗎?
紀明溪不信。
他不信陸雨澤能憑一己之力做到這件事。
如果能做到,他早就做了,不是嗎?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願意相信他。
「如果做不到呢?」紀明溪低聲問。
「不會的。」陸雨澤回應,「但你實在想要個賭注的話,那麼,如果我做不到,我隨你怎麼懲罰,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你想做的事,直到你滿意為止。」
啊……這。
紀明溪的視線瞥向了一邊,死死抓著陸雨澤衣服的那隻手不甘心地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