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聲地飄進這座看起來十分神聖的建築,沿著走廊,徑直飄往陸雨澤所在的房間。
沿路有結界,有陷阱,但全被紀明溪輕鬆化解。
真以為他這個鬼王是徒有虛名?
他玩這套的時候,這些符咒的主人怕是還沒出生吧!
循著陸雨澤的氣息來到那個寬敞的房間前,他一腳踹開房門,迎面而來數道黃色的符咒,還沒碰到他就全部燒成了灰燼。
此時此刻,鬼王大人的怒火,可比房間裡的六位長老加起來還要熾烈。
尤其是在看到房間中間的「囚徒」之後。
此時此刻,陸雨澤的上衣不知所蹤,他以一個彆扭的姿勢趴在地上,從房間各處射下的金色絲線穿透了他的手腕、胳膊、肩膀、大腿、腳踝,將他像一個標本一樣固定在房間的正中間。
絲在線帶著靈力,但絲線本身是有實體的,所以,陸雨澤要是不想被肢解,就不能隨意動彈。
可是即便不動,身體被穿透了也是事實。
鮮紅的血液沿著絲線滑落,在地上匯聚成一個個小水窪。
「你們,找死!」鬼王大人的怒火席捲了整個房間,六個蓮花座相繼爆炸、粉碎。
六個自稱修士的鬼怪,因為剛開啟了一座保命大陣而極度虛弱,根本無力反抗來自鬼王的威壓,被迫匍匐在地。
陸雨澤無奈一笑。
早知道紀明溪這麼強,他就把嬰靈小鬼的解封時間提前一個半小時了。
紀明溪走到他身邊,完全笑不出來:「告訴我,我要怎麼救你?」
鬼王大人接觸過巫術和詛咒,但對道術和陣法一竅不通。
「其實,我也想知道。」陸雨澤的血持續不斷地流著,語氣卻很平靜,「這個陣好像是用來對付你的,所以就算有解開的辦法,你也無能為力吧。」
「是嗎?那就讓他們解。」紀明溪走向其中一名道貌岸然的長老,掐著他的脖子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解?還是,死!」
陸雨澤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紀明溪,冷漠、無情、不容反抗。
但是,陸雨澤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很安心,因為他知道,紀明溪是來救他的。
長老們既然追求飛升,自然惜命,當下便做出了選擇:「解解解!晚輩不知他是前輩的人,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六位長老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結了幾個印後,絲在線的靈力消失了,絲線變成了普通的絲線,但是仍然需要從陸雨澤的體內抽出來。
紀明溪不敢動手,陸雨澤自己動手把線抽出來,一邊抽一邊安慰他:「我體質比較特殊,問題不大。」
「怎麼個特殊法?」紀明溪皺眉看著他的動作,覺得還不如自己來,「你輕點啊?」
「我的傷總是好得很快,只要不是致命傷,最後總能痊癒。」陸雨澤抽出所有的絲線後,把身上的血抹掉一些,挑了個比較輕的傷口展示給紀明溪看。
很淺的一道劃傷,在紀明溪的視線里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消失。
紀明溪眨了眨眼睛,臉上的擔心轉變為好奇。
陸雨澤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揚起了唇角:「所以,沒事的,放心。」
紀明溪確定他是真的沒事後,瞬間變臉,揚起下巴,一臉的輕蔑和不屑:「這就是你說的會順利完成任務?」
「鬼怪我都按照約定釋放了啊?」
「把自己搭上算怎麼回事?」
「你不是來救我了嗎?」
「如果我不來呢?」
「我覺得你會來。」陸雨澤說,「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覺得你會來。」
正因為覺得紀明溪會來,他才沒有動。
否則,他是有能力自己掙脫法陣的,只是會不太好看。
紀明溪欲言又止,想要反駁,但最終還是咽下了那些不好聽的話,轉而問起別的:「你衣服呢?」
「碎掉了,長老們為了手下留情——他們儘可能避開了我的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