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輩子最有眼光的一次也就是看中竇紹做你的丈夫,這強扭的瓜你摘下了,就算是不甜你也不能扔了不管,至親至疏夫妻,你得學著改改脾氣,試著去籠絡他,這後半輩子你所有的依靠就是他了,女婿這個人心有溝壑,他有自己的野心,所以對家事他並沒有投入太多精力,你不滿,你鬧,他也不放在心上。」
「但是阿姜,你要明白,他竇紹也不真是個軟柿子能任你拿捏,你要是太過分了,他未必容得下你,萬一到了那個地步,被你深深得罪的兄嫂會為你出頭嗎?」
衛母語重心長,算是揉開了給她講道理,就怕女兒犯犟偏要對著來。
衛姜佩服這個老太太,眼神可真是犀利,一下子就看出了兩人間的問題,可不就像她說的那樣,自從原主惹上女主後就觸碰到了竇紹的底線,原主越鬧,竇紹就越狠,原主越狠,惡性循環,最後竇家才會那麼慘烈。
老太太一語中的,竇紹何止不是軟柿子,還是個硬邦邦的鐵石心腸。
見衛姜低頭不語,看著像是聽進去了幾分,衛母欣慰地點頭:「你也別怕,如今你是縣主,只要你不胡來,他竇紹也不敢真做什麼,何況,我看得出來,他對你也不是全然無情分。」
剛剛在屋裡,女婿時不時地就看向女兒,她這雙老眼可看的一清二楚。
她繼續說道:「何況你們有兒子,如今就要給你們添孫兒了,就算是為了體面,女婿都不會做的太過分,但……」老太太話鋒一轉,臉色變得鄭重。
「你的性子要改改,好歹收斂幾分,你是要做祖母的人了,不能動不動就使性子,鬧騰的人仰馬翻。」
衛姜
滿腦子都是衛母那句,他對你也不是全然無情分,這話從何說起啊,老太太一臉肯定,要不是她知道原書劇情,還真會被忽悠了,竇紹對她哪裡有什麼情分,兩人比陌生人都還疏離。
這兩天竇紹對著她時是不是散發冷意,那是嫌棄的不行,她只是遲鈍,可不是沒感覺。
「你倒是應個聲。」衛母不滿意她的低頭不語,好歹讓她知道到底聽進去幾分,還是說她又白費口舌了。
衛姜抬頭,有些懵,對著衛母擔心的眼神,她忽然就順著點了個頭,「我知道了。」
放心吧,她一定不會再重蹈書中的悲慘結局,竇紹也好,女主也罷,她不招惹就是了。
女兒總算是懂事了,衛母欣慰不已。
母女倆又說了些貼心的話,直到宋氏來說宴席已備好,幾人才去了花廳。
兩人一直在衛家逗留到響午才回去,離開前衛母交代女兒女婿,說是讓外孫竇景有時間來看看她,衛姜答應了。
今日衛姜特意讓竇景和陶氏留在家裡不用跟來,主要還是因為陶氏的胎,哪怕如今衛姜並沒有搓磨她,可太醫說依舊有早產的可能。
說來說去,其實還是陶氏害怕她,心裡想的多,這胎就養的不平靜,衛姜為了消除她的驚懼,只能讓竇景多陪陪她。
本來他們還準備去一趟陽武侯府,他看衛姜有些累,便讓他不用去了,其實主要是因為在衛家的時候他就見她眼睛有些紅腫,心裡猜測應該心情不會太好,怕她去了遷怒竇家人,所以不想她去了。
竇家長輩都已故去,如今府里住的是竇紹的大哥和三弟,原本竇紹和衛姜也應該住在這裡,但因為原主的性子,兩人多年前就搬出來別府另居了,也算是分了家。
他大哥和三弟才幹平平,如今也就是兵部混個日子,竇家早就在父輩之時就已經開始落敗,要不是出了個竇紹,如今京城誰還看得上竇家。
竇紹過去,竇家人自然高興,就連竇明都特意趕回了娘家,見衛姜沒有來,還問了兩句。
竇紹有些奇怪大嫂和侄女怎麼忽然關心起衛姜來了,特別是竇明,提到衛姜神情中還有感激之色。
他來不及深想這些異常就被大哥和三弟拉去喝酒了,一直喝到深夜他才醉醺醺地回到府中。
長佩她們準備了醒酒湯,全貴服侍著他喝下,衛姜皺著眉頭嫌棄地用手扇風,她覺得呼吸間都是酒臭味。
竇紹其實沒有醉的那麼厲害,他只是不想辯駁,而且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一個醉的不省人事的人,想必會讓她降低戒心。
他想知道,這個人還是衛姜嗎?
衛姜真想把他趕出去,哪怕梳洗過了,這小小的中依舊能聞到淡淡的酒味,她屏住呼吸,還是不能忍,氣呼呼起身一把將帷帳掀起,這樣好多了。
她探身出去,把帷帳掛了起來,返回時故意踩了他一腳,也不知道踩到了哪裡,她以為隔著被子應該不會很疼,可沒想到竇紹啊的慘叫了一聲。
衛將跟做錯了事一樣心緒,也顧不得嫌棄味道了,湊上前關心地詢問:「你有沒有事?腿斷了嗎?」
竇紹的眼光中帶著迷離,盯了好一會兒才好像找准了焦點,好像是不認識她一樣,好奇問道:「你是誰?」
原來還沒清醒,衛姜鬆開扶著的手,讓他的頭掉回枕頭上。
「我是你爹。」
竇紹這下是真的怔住了,他是真沒想到她會這麼回,險些沒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