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被砸懵了,擦了擦,滿手鮮紅,盯著手一直看。
皇帝眼神閃了閃,有一瞬的後悔,可想到大理寺查到的事情,他又狠下心腸。
「虧的我還以為你是個本分的,之前說什麼要就封敢情是來蒙蔽朕呢?怎麼?就這麼想要這個位置。」皇帝重重地拍打著龍椅。
「皇家無親情,朕以為朕的兒子們是例外,倒是沒想到朕還是看走眼,你比畜生都不如,科舉舞弊,誣陷太子,你還有什麼干不出來的」
信王瞳孔一縮,他沒想到父皇竟然會這樣想他:「我沒有,不是我。」
「證物證俱在,賀家三子都已經招了,說是你吩咐的。」皇帝看他的眼神冷,沒有意思溫度。
信王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神呆滯,他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過。
「父皇,兒臣求見」是太子來了。
皇帝收斂怒容,讓他進來。
太子看到信王的慘狀,快步走了過去,看著他的傷口滿臉緊張道:「怎麼樣?」
「快,去請太醫啊。」
朱公公收到太子眼神,卻不敢立馬有動作,請示地看向皇帝,見皇上頷首,他才吩咐人去請太醫。
「父皇,三弟若做錯了什麼事,你教訓就是,怎麼下這麼重的手。」太子語氣帶著指責,也只有敢這麼跟皇上說話。
信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太子:「大哥,不是我。」他的辯駁蒼白無力,他想沒有人會信的。
太子:「大哥信你。」
信王死灰般沉寂的眼底忽然
閃爍出光芒,他喉頭髮緊,一時語塞,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大哥,他是無辜的,他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大哥的事情
皇帝看著二人兄友弟恭,好像他這個做父親的是壞人,頓時氣笑:「朕還會冤枉他不成。」
太子:「父皇,說不定其中有什麼誤會,三弟不是那樣的人,他也沒這樣的手段,不能只憑那人一句話就定了三弟的罪,這事還要徹查。」
信王眼淚一下子就流出來了,他沒想到最信他的最了解他的會是大哥。
最後一句他就當誇獎了。
皇帝看著兩兄弟抱成一團,信王滿臉的委屈,好像天地間他就是最壞的人,一時有些默然。
也就這時,殿外通稟潞王來了。
好啊,又來一個求情的人。
皇帝冷臉盯著他看,潞王掃了一眼殿內的情況,若有所思。
本來路上他早就打好了腹稿,可到看到這情形他又改了主意,他乾脆掀起袍子跪下信王和太子身邊,一言不發,只是伏地行了個大禮。
皇帝眉頭跳動,指著潞王道:「你也覺得他無辜。」
潞王道:「兒臣並沒有覺得三弟無辜,既然證據查到和三弟有關,那他便有失察和管束不力之罪,兒臣是懇求父皇息怒,保重龍體。」
皇上臉色緩和了些,看著下面跪著的三個兒子,他也像世間所有父親一樣相信自己的孩子,可他是皇帝啊。
「你們都下去吧,老三沒有旨意不得隨意出府。」皇帝神色疲憊,一瞬間好像老了不少歲。
雖然還是圈禁,但皇上的話語有鬆口的趨向,太子心中一喜,再過些日子也許事情,兩人攙扶起信王往外。
「太子留下。」看著走到殿門口的三人,皇帝忽然開口道。
潞王眼神一暗,很快便恢復自然,他撐住信王的大半身子,對太子道:「交給我吧。」
皇上不知道在想什麼入了神,半天沒有言語,太子恭敬地等著問話。
半響後,才聽皇帝道:「你做了二十年的太子了吧,累嗎?」
他並不用兒子回答,幽幽道:「這天下最難做的就是太子,當初我也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我的兄弟比你多多了,每一日我都過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那個時候我心裡是怨恨的,怨恨你皇祖父偏心,助長了他們的狼子野心。」
他看向太子:「所以我有了兒子後,就不想讓他受我受過的苦,不想讓他每日都活在算計猜忌中,朕護著你,偏著你。」
太子撲通一聲跪下,泣哭道:「父皇,兒臣……兒臣知道,是孩兒沒用。」
皇帝手動了一下,想像之前一樣把他扶起,但他硬著心腸忍住了,他是太子啊,以後江山社稷的主人。
自己不能把他養成一個過於仁善的太子,這個位置上一味的寬厚善良不是什麼好事。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從今往後你要先做好太子,再去做孝順兒子,友愛的兄長。」
他知道自己的表現讓父皇失望了,可三弟這事本就存在疑點。
皇帝又欣慰有失望,他嘆氣:「太子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把你拉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