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季唯意莫名驕傲的語氣逗笑，他眼眸彎彎，沒再搭話。
那個時期對兩個人來說都是空白，一個準備收心，一個認清心意後糾結痛苦。
儘管心裡都想著對方，但都有自己的想法，將自己束縛在原地，不願邁出困住自己的那個圈。
季唯意視線落在文案上，總覺得那個「1」不僅是隨手編輯的文案，畢竟朋友圈是可以只發送圖片的，而且季聞述也有隻有一張圖沒有文案的朋友圈，總不可能季聞述後來才知道光是一張圖也能發吧。
這麼想著，她剛先開口，卻聽身側開車的人忽然出聲。
「那時候發完我就隱藏了。」
季唯意看過去，他補充，「怕嚇到你。」
季唯意不解：「為什麼會嚇到我？」
季聞述將車子停在車庫，骨節分明的手指按下熄火，發動機逐漸平息，可他眼底的波濤從未停止。
他看向季唯意，頗有些自嘲：「當時在機場坐了兩天，我想了很多方案，不知道是先去找你，還是先回家和父母坦白，感覺哪一個都必須第一，且必須要做，權衡之下，只能先回鵬城和爸媽說明解除婚約的事，再向他們坦白我的心意，然後再去首都找你。」
溫柔平緩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輾轉，最後一字不落地落盡季唯意耳中。.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當時的糾結，和堅定。
抬手握著他的，兩人無名指上的鑽石隱約閃爍著，純粹耀眼。
他笑笑，手腕一翻轉，和她十指交纏。
「『1』諧音『意』，怕指示性太強，怕你看到心神不寧，胡思亂想，所以我發完就隱藏了，想著還是當面和你說，讓你明確的，第一個知道才好。」
「卻不知，我剛回家就聽到季承盛和爸爸的談話，知道了你就是我的婚約對象的那一刻，我簡直氣地想發瘋，不可置信上天竟然這樣和我開這樣的玩笑，感覺那段時間的糾結，就是上天在懲罰我傷害了你。」
「後來去找你，不知道該怎麼和你開口，做了那麼久的心裡建設，準備好的說辭都在看到蘇煜送你回來時煙消雲散，當時我的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你是我的。從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而蘇煜，不過只是一個路人。」
「那晚後，我又後悔我的冒進，這太不像我了，你那時候也害怕吧？我後悔會因為我的一時上頭嚇壞你，把你徹底推開，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只能在最後的最後，像你正式表明我的心意，給你時間選擇，哪怕最後你的選擇不是我。」
一陣喘息，兩人交握的手都泛著白。
他們下意識地都想抓住對方，害怕再失去。
「在曼切斯特我遇到一個賣鮮花的小女孩，我當時第一反應是下次見到你一定要送你花。」
他唇邊扯出笑，聲音不自然地輕顫，「那時候還不知道能不和你有再見一面的機會。」
「別說了。」
季唯意不忍再聽，那段時間她對季聞述表現出來的占有欲很開心，可又懷疑，他是因為婚約的另一方是她才敢喜歡她，還是......
她不想催著自己那麼快給出答案，不敢答應他。
可曼切斯特的事發生後，季唯意覺得自己矯情死了，喜歡了那麼多年的人喜歡自己，自己還在彆扭什麼呢？不馬上抱住他，親吻他，還在想有的沒的幹什麼？
管他是因為什麼喜歡自己，只有他喜歡她，這就夠了。
「唯意，那個時候，讓你擔心了。」
他的眼中有淚光閃爍，卻定定地望向她，掌心炙熱，「對不起。」
忍下那抹酸澀，季唯意擦去他臉上的淚珠，「不想聽這個。」
她湊近他，唇角上揚：「領證快樂呀，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