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冷玉說完,直接撥開班夏的手,走了出去。
看都沒看一眼。
原本吵鬧的空氣像是瞬間被抽乾,陷入了無窮無盡的迷茫和無措當中。
誰都沒想到湯冷玉真的走,而姜喃也真的敢自己編曲。
只是事到如今,再說什麼也沒用了。
「沒事兒,三個臭皮匠還能頂個諸葛亮呢!」
班夏爽朗地笑了兩聲,打破了沉寂的空氣。
班夏是七個人裡面年紀最大,最沉穩的,安撫道:「姜喃你負擔別太重,我們一起想辦法。」
「沒什麼負擔。」
姜喃在排練室上的樂器上轉了轉,徑直挑了個橫笛在指尖轉了兩圈。
眼底氤氳著一層冷霧,「我去宿舍待會兒。」
姜喃說完,腳尖轉了個方向,往宿舍走去。
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處。
「婁書雲,姜喃真的會編曲嗎?」
幾個人躊躇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婁書雲吞了口唾沫,又眨了眨眼睛。
吞吞吐吐有些忐忑道:「應該會吧。」
她沒見過姜喃編曲,也不知道姜喃創作的水平如何。
這次的編曲關係到公演,和她們幾個人息息相關。
婁書雲自己是相信姜喃的,但是也沒辦法拖著其他人相信。
「這樣,我們都試著編曲。」婁書雲想了想,眉眼低垂著建議道,「到時候看看有沒有什麼能用的部分。」
班夏等人贊同地點了點頭。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
排練室太吵鬧。
宿舍樓倒是沒什麼人。
空曠到有些寂寥。
姜喃推開了宿舍的門,從包里隨便扯出來一張紙和一支筆,然後脫了鞋,坐在了床上。
橫笛就放在枕邊。
膝蓋上搭著一張紙。
隨性不羈。
少女懶洋洋地靠在床上,手曲著,後腦勺枕著手肘,閉上了眼睛。
手指慢條斯理地敲著床沿。
帶著輕微的節奏感。
過了五分鐘,又宛若過了很長很長時間。
姜喃睜開了眼睛。
拿著筆,漫不經心地開始勾畫曲譜,落筆很快,筆觸清晰。
流暢的幾筆下去,音符已經跳躍在眼前,似乎已經有磅礴的氣韻奔騰而出。
天漸黑。
姜喃不知道自己寫了多久,紙上寫滿了音符。
隊內七個人,只有婁書雲和班夏擅長Vocal(聲樂)。
班夏的音色柔韌、靈活、聲音線條寬廣厚重,充滿張力,是戲劇花腔女高音。
唱功可圈可點,但是也正是因為這種唱腔,聲音辨識度高,唱歌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婁書雲音色多樣,聲音非常極富控制性,音域可以由高音區過渡到低音區,銜接自然。
其他幾個人,都是專業的練習生。
聲樂和舞蹈都不突出,也沒什麼槽點。
第一輪公演總共給了七天時間,現在已經過去兩天,節目組的編舞團還需要兩天左右的時間進行編舞,正兒八經練習的時間只有四天。
想拿第一,必須最大程度放大每個人的優勢。
而且歌曲也得能抓住觀眾的記憶點。
最好的選擇就是古風歌。
服裝加分,班夏的戲劇唱腔加分,婁書雲的音域也可以最大程度發揮效用,其他人也都能在鏡頭轉換的時候收穫關注力。
她作曲填詞的時候也更容易,不費腦子。
姜喃拿著筆漫不經心地挽了個筆花,大概對著稿紙哼了哼,又拿起橫笛開始再次調音。
作曲結束後,姜喃又開始填詞。
***
另一邊。
姜喃離開之後,婁書雲等人也開始編曲。
她們本就不是創作型選手,眼睛盯著草稿紙看,根本無從下手。
一個個叼著筆,愁眉苦臉地畫著音符,病懨懨的,有些提不起勁兒。
偶爾電石火花之間來了點感覺,拿起樂曲一彈,節奏韻律都奇奇怪怪。
連窗外的鳥都嚇得撲騰得翅膀亂飛。
班夏看著窗外的鳥,崩潰地抓了抓腦袋,「鳥都嫌棄?我們還要公演?」
「我想我媽了。」
婁書雲被這事兒搞得更加話癆了,唉聲嘆氣都全用長句子。
「我媽肯定不知道我在這邊嗓子快啞了,腿快斷了,現在腦子都快廢了。」
眾人:「……」
接二連三的嘆氣之後,樂器煩躁刺耳的聲音又開始期期艾艾地響了起來。
站在排練室後門處,湯冷玉聽著裡面凌亂的聲音,淡淡地歪了歪嘴角,眸子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臉上全是冷笑。
就這水平,還敢作曲?
簡直笑掉大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