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喃雖然跳舞不好。
不過,既然姜喃能夠做出《緣生緣滅》這種驚才艷艷的歌曲,對舞蹈畫面的雕刻和描繪肯定也有自己的見解。
或許能給自己什麼啟發也說不準。
「啊。」
排練室內,柔和的光線落在了姜喃的臉上,臉上的神色忽明忽暗,眸底的情緒讓人看不清。
挺意外。
她蹭了下指腹,那雙眸子又黑又亮,停頓了一下,應聲:「行。」
明明排練室僅僅多了一個人,顧浮對上姜喃的眼神,腦海中的一根弦也不自覺繃緊。
他竟然在緊張。
這種感覺,在他面對W編舞團的席蝶的時候都不曾有過。
明明,姜喃根本不會編舞啊!
就連舞蹈甚至都還沒入門。
顧浮小幅度地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繽紛繁雜的思緒甩掉。
心神微凜,重新打開了音響。
從頭到尾,認認真真將編曲的初版本跳了一遍。
很認真。
動作完全沒有半絲敷衍。
很多的小表情,也都完成到了極致。
姜喃捏了兩下後脖頸,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起伏。
脖子微微仰著,輪廓精緻,眸光里透著點微光。
又一曲畢,顧浮乾淨清爽的臉上已經滲出了些許的薄汗,呼吸略微粗重,但是狀態幾乎沒有多大的改變。
在編舞師裡面身體素質很不錯。
姜喃唇角抿了抿。
這倒是有些意外了。
是個好苗子。
「你覺得怎麼樣?」顧浮拿起礦泉水灌了幾口,又胡亂撓了一把頭髮,淺淡地嘆了一口氣,「我總感覺太平淡了一點。」
姜喃點頭,眼底的眸色很深,毫無雜質,「確實平了一點。」
她說完站起身,在樂器前徘徊了幾秒,然後在架子鼓前坐了下來。
鼓棒在她手中輕盈地挽了個花,然後猝不及防地砸在了低音大鼓上。
「嘭」——的一聲。
發出低音轟響。
「嗵」、「噠」、「嗵」、「噠」……
鼓點越發的急促,像是直接在心口撬開了一個巨大的縫隙。
熟悉又陌生的音樂聲一點點在排練室裡面鋪陳開。
這歌!
是《緣生緣滅》!
姜喃她竟然用架子鼓敲古風歌曲!
顧浮猛地偏頭看過去,瞳孔中的顏色濃厚了幾分,其中的黑幾乎要化不開,在眼眶中盤旋,久久不散。
玩音樂的都知道。
雖然架子鼓不同的品牌、型號、鼓棒會使得音準不同,但是有公認的一點,架子鼓是搖滾樂器!
搖滾樂器怎麼能夠打出古風歌曲。
還打得這麼好!
這怎麼可能呢!
第38章 想要拜誰為師父?
在這一瞬間,顧浮感覺一直以來信奉的對於音樂的固定模式全都錯了。
腳步都有些虛浮。
顫顫巍巍扶住了桌子的邊緣,才堪堪穩住身子。
姜喃只敲了幾段就停了下來,抬了下眼睛。
挑著眉看著顧浮。
「誰說古風音樂只能用古樂器,誰說古風舞蹈的風格就一定是煙雨行舟的柔媚。」
顧浮動了動嘴唇,感覺喉嚨里的話被什麼給堵住。
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地破碎。
又不斷地重組。
全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我好像懂了。」顧浮握了握手指,硬生生將指尖捏得泛白,隔了幾秒又鬆開,緩緩吐出一口氣。
姜喃挑眉,沒再說話。
少女將鼓棒重新放在了原位,單手插兜,站起來,重新懶洋洋地攤在了椅子上。
顧浮拿起筆,拿起了筆在空白的紙上寫寫畫畫。
寫了幾筆之後,他的動作倏然停了下來。
冷瑟的眉目間,閃過了絲絲迷茫,看向了姜喃,「你真的不懂編舞嗎?」
不知道為什麼——
姜喃雖然閉口不提「編舞」兩個字,但是他總有一種感覺,姜喃懂編舞。
甚至,很懂編舞。
否則,姜喃怎麼會輕而易舉地發現他的一直以來忽視的困境和盲點。
「編舞?」姜喃從兜里撥出一塊巧克力塞在嘴裡,緩緩掀起眸子,回了一句,「還行吧。」
顧浮:「……」
還行?
***
顧浮推翻了原有的編舞,進行重新編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