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仰躺在那,任憑林鵬飛給他蓋上了被子:「我的狗呢?」
林鵬飛不耐煩道:「跑了。」
一聽狗跑了,徐寧狠狠揪著被角不吭聲,隨後翻過了身背對身後的男人,他像煮熟了的蝦一樣蜷著,想著果凍可能在他被強行帶回來時跑了,心裡就不好受。
說好了要好好養的,一個照顧不到就把它丟了。
離開多少次都會回來,就算他不想,林鵬飛也總有辦法帶他回來。
不是沒反抗過,不是沒逃跑過,可結果都一樣,他做什麼都是徒勞無功。
徐寧吸了吸發堵的鼻子,他累了,是心累了,卻不知要怎麼跳出這種有增無減的精神疲憊。
很快的,被子掀開了,床輕微晃動,趿拉拖鞋聲後有開關門聲。
徐寧聽著林鵬飛弄出來的一連串聲音,知道那人是又要走了。太多次這樣沒交流並肩躺在床上的夜裡,他們一個凍著心,一個冷著臉,隨之而來的就是不歡而散。
他早已習慣。
從最初的心酸到現在的麻木,他走了太長的路。
早就不會苦苦哀求那人不要去別人那而是為他留下,無可奈何的最終無非是他知道他乞討不來點頭。
走吧,最好就不要再管他。徐寧這樣擰著心思的想著。
可沒一會兒那一串聲音就回來了。
被扔在床上的是個小活物,徐寧猛地坐起來,看到了果凍正伸著舌頭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用鼻頭拱著被子。
他在將果凍一把抱進懷裡的時候,林鵬飛已重新躺回了床上,表情是厭煩的,皺著眉毛嘖道:「趕緊睡覺。」
徐寧將床頭的一個抱枕放到床邊地板上,把果凍放上去後他才縮回了被窩,安靜的空氣里他能聽到果凍還沒安分下來的呼吸。
腰間環上來一隻手,這種近似輕柔的舉動早已不常有,他遲疑過後還是向後靠了靠貼上那人的胸膛。
徐寧也討厭這樣的自己,不管林鵬飛給了他多少傷,只要補償一點好他就會繳械投降,並將那一點好無限放大,登峰造極到認為那是愛他。
這是賤,他懂。
也不過只是懂,卻不曾痛改過。
林鵬飛可以給他奢侈的一切,可好像早就把愛這種東西節流了。也會在心情不錯的時候哄他,縱容他,可終究是染了複製粘貼的嫌疑。徐寧不奢望,但若是能給他,他就收著,哪怕是跟給別人一樣的,他也沒嫌棄。
他知道,他對這個時而冷漠時而溫柔的男人還是深愛的,所以才口是心非抵不過相擁而睡。
這一覺,徐寧是後睡的,卻是先醒的,探頭不見果凍身影,他便輕輕拿開身上搭著的胳膊下床去尋。在洗手間找到狗後他弄了些麥片用牛奶泡軟一點點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