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林鵬飛一拳頭砸在了身邊的等身穿衣鏡上,怎麼那人在時他一點沒有這般的觸動,那人不在了這裡卻到處是其留下的溫柔。
他知道徐寧一直都想過正常的生活,不想要擔驚受怕也不想要吃醋爭寵。可他什麼都知道,卻從來沒有做好。他總是覺得徐寧管他管太多,也總是覺得徐寧做什麼都是在為能留住他而變著法的作。
現在就算他想徐寧回來繼續作他,都已是不可能。
生離也要好過死別,如今他想看一眼都看不到了。
玻璃碎片割傷了手背讓林鵬飛穿好西裝用了太長時間,他視線落在玻璃抽屜最上面那排的某隻領帶夾上,反覆撫摸後捏起來別好。
外面已經下起了雨,單宏撐著傘在門口等他:「飛哥,用吃點東西麼,你一天都沒吃了。」
如果不是聽單宏說,林鵬飛還真忘了他一天沒吃飯的事,可他不知怎的,到現在也未曾感到一絲絲的餓。他微微低頭走進傘下:「不用。」
坐進車裡後他示意站在車邊的單宏:「讓白展帶著人在會館集合,等我回來。」
雷聲轟鳴中雨勢變大,一道道滑過長空的閃電照亮了視線。林鵬飛盯著車窗上快速聚集滑下的一條條水痕。他以前很討厭雨天,不知什麼時候就討厭不起來了,透過那些水柱看到街邊的花店後他叫停了車。
隨車的只有辛罕一個,他在快速明白過來林鵬飛的意圖後抓起傘要下車。
「我自己去。」林鵬飛推開了車門。
辛罕連忙下車繞到後備箱又抽出把傘遞給已經邁出一條腿的人,然後站在那看著那人踩著積水奔著花店去了。
明亮的室內被醉人芳香點綴,進了那扇玻璃門就像是打破了結界,滿眼都是嬌艷色彩。
正忙著插花的女售貨員笑著站起身問走進來的高大男人:「先生,請問想選什麼花?」
林鵬飛四處張望的視線在一片白色上定格:「白玫瑰。」
徐寧最喜歡這花,這花如徐寧對他的愛般乾淨純粹,他聽過很多人說愛他,可那些人不是奉承他就是愛他的錢,他清楚那些愛里摻假,因為真正愛他的人他見過。
「好的,」女售貨員笑靨如花道,「要多少朵呢,我這就包給您。」
林鵬飛略有遲疑後開口:「二百九十九朵。」
他是想起年少時徐寧給他折過二百九十九隻紙鶴,明明是嫌累不願折了,卻還跟他說,是代表兩人久久的意思。
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懷抱一大捧白色玫瑰,那售貨員估計是在艷羨著哪位姑娘得到這位優質男士的愛,在林鵬飛結帳後轉身走的時候很愉悅的說了聲:「祝您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