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以前心事重,現在眼神里多了純澈。言遇澤記得徐寧在來這裡之前說,以前的他死了,他想重新開始活。他真的有感覺到徐寧在努力扔下重負輕裝前行,他由衷的替面前邊說邊笑的人開心。
剛認識時言遇澤沒覺得徐寧是特殊的,接觸久了知這人明明柔弱卻總是故作堅強,他從心疼到心動用了半年的時間。
到現在他也不會好奇徐寧具體經歷了什麼,他不在乎徐寧的以前,他想走進徐寧的以後。這種深情他現在無法明說,他想等到徐寧完全走出過去陰霾的那天。
傍晚臨走前,在村口送別。言遇澤又問了徐寧前兩次離開時同樣的問題。
「真的不打算回去嗎?」
「這裡挺好的。」
「我會再來看你的。」
「你忙你的,不用擔心我。」
言遇澤沉默後開口:「一定要照顧好自己。」
徐寧抿嘴笑:「你也是言哥。」
言遇澤脫下外套披在了徐寧身上後不容拒絕的坐進車。徐寧站在原地等到車燈消失才轉身回。
對徐寧而言,言遇澤是長他幾歲的哥哥,是他最喜歡的暢銷書作家,是困境中幫助他的友人。哪一層關係,他都不想人家為他憂心。
天黑下來的涼意讓徐寧裹緊了言遇澤留下的外套緊著步子往回走。
晚上七點多,戚偉民來他屋敲門,說大門口來了輛轎車。
徐寧以為是言遇澤又回來了,推門看時車燈刺的他睜不開眼,他也還是眯著眼從車牌號否定了他的以為。
不是言遇澤坐的那輛。
村子靜僻,基本沒外來人口,這樣一輛車讓徐寧不得不多看了眼,當他看清駕駛位單宏的臉後,身子一僵,站在那一動不動。
他知道,他最怕的事,還是來了。
單宏回頭道:「是寧哥。」
林鵬飛死盯著站在門前的徐寧,一遍又一遍確認那不是幻影,才扣開車門把手探身出去。
明明想好了見到徐寧的第一句話,可真到了節骨眼,他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喉嚨有些哽咽。
他們隔著木柵欄對視著,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那晚他根本沒有從許耀陽那問到一絲關於辛罕的事,許耀陽表示完全不知他在說什麼,飯也沒吃就帶著喬梁走了。還警告他如果再打擾他們的生活,就採取法律措施,說沒有當場帶他去警局調查是作為故人最後的友好。
林鵬飛肺都要氣炸了,又拿許耀陽著實沒辦法。他只能讓去把徐寧生前接觸的人再查一遍。
八天的時間,他失望了一遍又一遍,質疑了一遍又一遍。他像個瘋子一樣,一會兒認為徐寧真的死了,一會兒認為徐寧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