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著睡著的徐寧,一動不敢動的靠著床頭撐了整晚,左手臂早已沒有知覺,只剩右手在時不時的探探徐寧額頭。
天快亮睡意全面侵略,他才實實在在睡著,只睡了兩個小時不到,就爬起來出了門。
當他買了感冒藥和早餐帶著幾個蘋果回來,床上已經沒人了。如果不是床頭柜上的水杯和皺著的床單證明昨晚都是真的,徐寧很像是他想像出來的一樣。他真的從沒如此熱切想要留徐寧在身邊。
從酒店離開的徐寧,帶走了林鵬飛蓋在被子上外套里他的手機。開機後看到言遇澤很多的留言,最後一條在凌晨兩點。
他渾身無力的走在清晨的街上,叫了計程車去車站。買票的時候給言遇澤打電話,卻是關機狀態。
在通訊錄翻找駱旭電話,打了好幾遍都沒人接。他只得給言遇澤回復留言,耐心的等車。
胃裡火燒火燎的感覺讓他陣陣想吐,回想起昨晚他確實是跟林鵬飛相處了一夜,早上起來看到撕掉的藥包才確定不是他做夢,是他真的發燒了。
他是趁著林鵬飛不在逃離酒店的,他怕那人再纏著他不讓走,說又說不聽,他言哥聯繫不上他一定很擔心。
檢票的時候,徐寧終是打通了駱旭的電話。
「徐先生你在哪?」駱旭的聲音發顫,「老師出事了。」
徐寧心裡一顫:「到底怎麼了?」
駱旭向來是笑不離臉的人,卻被徐寧追問到哽咽:「老師他......他因聯繫不上你,昨晚執意要飛回省城,司機疲勞駕駛,在機場高速撞了車......」
徐寧定在原地,工作人員示意他好幾遍他才邁開步子走進站台:「他現在.......還好嗎?」
「你快過來吧,我們在省醫院,我已經沒事了,他還在搶救。」
這種感覺跟得知他媽因他沒按時探望出事時一樣,壓抑和自責太過沉重,徐寧看著站台上的人,每個都有重影。
「小伙子你沒事吧?」身邊一大媽見徐寧站不穩,關心的問道。
徐寧搖著頭閉上眼,再睜開,視線因淺層眼淚變得清晰。他跟著人群登上了列車。
漫長如世紀的幾個小時,徐寧憑著一口氣強撐到下車。他的手機卻沒能挺住,在他到達醫院後因電量低關了機。
滿是人的醫院裡,徐寧沒有慌,他先跑到骨外科去找了喬梁。
喬梁正在問診,見徐寧一臉著急的等他,連忙叫了同事頂替他,出來詢問過後說道:「那是我們院長兒子,手術結束了,在VIP病房,你朋友?」
徐寧點頭:「嗯」
「冬天真的是車禍高發期,我這幾天手術排不過來,加班好幾天了,」喬梁邊走邊說,「他的手術是我們科主任親自操刀,只要過了危險期就應該沒問題,你先別著急,我這就帶你過去。」
徐寧跟著喬梁靠近言遇澤所在病房時,心裡怯極了,他怕看到言遇澤受傷的狀態,更害怕的是,他不得不接受,這都是因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