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站在熟悉的客廳里呆呆看著人進進出出,唯一讓他有點開心的事是時鐘的指針在提示言遇澤已過了術後危險期。
待人都走後,他麻木的收拾東西,將衣服掛進衣櫥,將鞋子擺上架子......全程林鵬飛都在陪他收拾,沒有任何多餘互動,他們如同兩個機器人的動作著。當衣帽間再次被填滿的時候,他才接過林鵬飛遞的水喝了一口。
林鵬飛在徐寧身旁地板上坐下,環顧衣帽間說:「你假死那會我最常在的地方是這裡,一閉上眼就能看到你給我找衣物時的場景。」
徐寧握緊手裡水瓶緩緩起身:「我累了。」
回到寬敞客廳對的果凍撒著歡跑著,徐寧從它身旁經過,它便跟到了臥室去。
它喜歡在睡前玩球互動,徐寧一直知道的,卻在小傢伙叼著求蹭他腳踝的時候一腳將狗盪開了。
林鵬飛把狗從臥室驅逐,看著徐寧拿了換洗衣物走出臥室去洗漱後他坐在床邊發愣。
以這種方式強行與他綁在一起,他知道徐寧有一百萬個不願意,可他還是想不講道理,畢竟這是達成他想要結果最快的方式。
其實他並未對給言遇澤手術的醫生做什麼,那只不過是他想誆徐寧回來的幌子。一起生活那麼多年,他何嘗不了解徐寧。他知道他所謂的威脅對徐寧管用。
至于姓言的,若死了,跟他沒關係,若還活著,是自己的福氣。他想要得到只不過是徐寧回到他身邊而已,他不敢奢求徐寧回心轉意,他只盼徐寧還能跟他住一起。
花灑下站著的徐寧仰頭沖洗,他在哭。水聲蓋過哽咽,身子一抖一抖的。他何嘗沒想過言遇澤已手術成功他完全可以耍賴直接拒絕回來。可既然林鵬飛能有除掉言遇澤的意思,不可能只有手術室里動手這條路徑。
他傷心的仍然是他改變不了結局。哪怕假死,哪怕疏離,都還是回到了這裡。
他對這段感情用盡力氣的逃離總是能被林鵬飛化解的輕而易舉。
林鵬飛註定是他命里除不掉的結。
隨便吧,他怎樣都是這般活著。平凡,普通,一事無成。愛情有多少人能真擁有,他何必不知好歹苦苦求。
跟林鵬飛在一起與跟誰在一起都一樣,至少與林鵬飛混完的下半輩子會衣食無憂。他突然苦澀的笑了,他也成了自己曾最討厭的樣子。
因徐寧洗了太久,林鵬飛擔心的推門去查看,見人裹著浴袍在擦地上水漬,連忙走過去接過拖把繼續:「不是累了麼,去睡吧。」
徐寧回臥室後立馬熄了燈。門縫裡透過來狹長亮光和隱約水聲。他將被子蓋過了頭,強迫自己先入睡卻無法成功。
當林鵬飛帶著身香氣躺在了他身後,他更是不敢放鬆。腰上環來手臂後他身子條件反射的一縮。
林鵬飛因徐寧的反應而心疼,他只是想抱抱徐寧並沒想做什麼。他將手臂收緊,讓徐寧靠著自己胸膛後低沉聲音道:「你不想,我便不會動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