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陳詮今天早晨來的那通電話。
陳詮呵。
那個男人很有趣。
他想了想,張口道:「陳詮是一塊大餅,你要抓住他。」
怕她不信他的話,他又忙道:「吃掉。」
看到陳卿不太相信的樣子,他甚至笑出了魚尾紋,顯得慈祥很多:「我雖然不知道你們是什麼關係,對那個人的作風不太了解,也不知道他下的是哪一步棋——但是如果你遇到不願做的事情,也可以隨時回來,嗯?」
陳卿忽然不知道怎麼說。這兩個男人就決定了她以後的去向了嗎?可是她竟然也反駁不了。
「你有什麼顧慮?」
「謝……」陳卿忽然有些磕巴,「謝謝您。」
「我不會阻止你往更好處發展,但是在別人面前,我們還是要做做樣子。」吳總向後靠在躺椅里,「既然沒別的,那麼——走吧,陳卿。」
陳卿步履漂浮地走出辦公室。
回到自己的屋子裡,一個助理問她:
「陳卿姐,老吳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陳卿道,「只是我要離開了。」
陳卿要離開辰星的消息一下子在整個大樓遍布。這會兒大家仿佛才注意到每天上班的還有她,都跑到她辦公室附近問她幾時走、要去哪。
陳卿沒有告訴她們自己離開公司後要去「TQ」,別人便以為陳卿受不了這些年幾乎相當於被雪藏的生活,開始隱退結婚。陳卿也不否認。
她的性格一直溫溫淡淡,其他人便絕對不會想到她其實相當於跳槽。
陳詮願意給她更高的階梯,陳卿想。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願意這樣,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接受。
……
陳詮仰頭倒在pub里,這裡環境污濁,各式各樣的美女和不辨男女的人類。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同樣戴著眼鏡的男人,那男人發色漆黑,與陳詮堅硬的側臉不同,他的臉頰弧線圓潤,藏著一雙極黑的瞳仁。他也三十多歲了,可也還長得那麼年輕。
他左右各環抱一個美人兒,看起來卻意興闌珊。
他們二人似乎在等著什麼人的消息。
陳詮仰頭幹了這杯紅酒。
鮮艷的紅色和性感的喉頭匯在一起,饒是變性人此刻也有點按捺不住,想要往陳詮身上貼。
「你確定?」那男人低低笑起來,看著自己右面的不辨男女的人:「他可不好伺候。」
關於陳詮,大家都說他像個神話。無怪於他長得漂亮,漂亮的皮囊下像淬了毒一樣引一個又一個女人沉淪。
這麼多年,他從未定性。他脫離了家族產業在美國混得風生水起,賺得盆滿缽滿——其實他家裡是做煤炭行業的,也不需要靠陳詮來掙什麼錢。
可他偏要努力,像要證明給誰看一樣。
他在美國當了近十年的商業分析師,這十年裡的流言不斷,甚囂塵上。
簡直轉性了一般。
考上哥大後,隋瑜染倒看得很開。這裡是國外,毒品、酒精、女人,多多少少他都沾過。可是陳詮,倒成了學生時代快要被學習逼瘋了的自己。每天休息時間排得滿滿當當,從不留女人在家過夜,毒品更是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