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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兩人誰都沒再提起話茬。

若真的無事,按倉幼羚的脾性早就將所見所知一吐為快,因而林鹿在沉默中愈加篤信自己的猜測,胸口像堵了塊大石頭,說不出的悶痛。

「你……」林鹿難得存了耐性,看向鏡前倉幼羚的背影,張了張嘴。

「你不用逼自己安慰我,你根本不知說什麼好,我也不需要。」倉幼羚很快淡淡打斷,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手舉著藥瓶,另一手撩開鬢髮在臉上傷口認真塗抹著,小聲咕噥:「…落了疤就不好了。」

可她越是這般無所謂,林鹿心底越像是攢了一團火,終是壓低嗓音冷聲開口:「你以為,你…這樣換取情報,我會滿心歡喜地接下?!」

倉幼羚一頓,從鏡中看向林鹿,素來媚態百生的明眸中盛滿灩灩笑意,反問道:「你擔心我?」

「沒關係,宮中浸淫多年,我早就不在乎這個了。」倉幼羚繼續手上動作,「最後能讓他們全都——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全都死無葬身之地,就好。」

說話間,倉幼羚臉上始終掛著明艷的笑,只在說到「死無葬身之地」幾字時,從眸中短暫划過了一絲陰冷駭人的光。

在那一剎那,就好像話本中蛇蠍美人真的現世一般,卻又在下一刻戾氣散盡,轉身沖林鹿沒心沒肺地揚起笑臉,問他是否還有哪處漏塗了藥膏。

林鹿嘆了口氣。

第97章 如墜冰窟

「手刃仇敵那日,不會讓你等太久。」林鹿思慮幾息,說了這麼一句。

「好哇。」倉幼羚笑答,作勢欲解衣帶。

林鹿本沒看她,垂了眼想自己的事,聽到衣料摩擦聲下意識望了過去,只見倉幼羚竟當著他面大喇喇脫起了外衫紗衣,露出一截雪白藕臂。

——形成強烈反差的是,其上青紫交加,令人心驚不已。

「你你…這是作甚?」林鹿反應很快,兩步走到窗前背過身去,帶著點慌亂的目光一瞬不瞬落在窗外。

此時天色完全黑透,院中只零星掌了幾盞燈,影影綽綽瞧不真切,處處籠著朦朧的昏暗。

廊下一道人影挨著窗前走過,辨出是晴翠,手上還端著什麼。

「有什麼的?沈老頭都不介意,你怕什麼?」倉幼羚將身上衣物除了個七七八八,僅著小衣褻褲坐在梳妝鏡前。

林鹿背身於她,自然看不見倉幼羚渾身上下觸目驚心的淤青、夾雜著大大小小的傷痕,明明貴為一宮妃位,國宴時還好好的,不過傍晚光景,竟像是經歷過甚麼嚴酷刑罰一般。

正當林鹿因她話語回想起兩人過往狼狽又不堪的一晚時,晴翠輕叩門扉,推門而入的聲響恰時令林鹿分神,沒讓那些濃得化不開的陰鬱降入眼帘。

他的唇緊緊抿成一線。

「娘娘,喝藥了。」晴翠對室內略顯詭異的氣氛恍若不見,從托盤端下一碗棕色湯藥擺在倉幼羚面前,又取了新沏的茶斟滿一杯奉到林鹿身邊:「秉筆,您請用茶。」

林鹿接茶擱在一旁案几上,涼涼吩咐:「趕緊替你主子淨身擦藥,她是個瘋的,你也由著她?」

晴翠一愣,應了一聲照做,雖然她本就是這麼打算的。

「還有喝避子藥的必要麼?」倉幼羚涼涼一笑,端起藥碗一飲而盡,再說話時仿佛嗓音也跟著染上藥味的苦澀:「我這身子,早在入宮之初……」

她沒說下去,林鹿卻有所耳聞:只因出身異族,腐朽封建的大周朝廷斷不會允許她誕下流著半數蒼人血脈的皇嗣,因而一開始,在宣樂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授意下,借柔妃之手就剝奪了這位年輕姑娘終身做母親的權利。

個中身心上的苦楚,不足為外人道也。

一時間室內安靜下來,只聽晴翠又出門打了溫水,浸濕巾帕擦在倉幼羚身上,新傷未癒合該是疼的,可後者一聲不吭,任由晴翠如何擺弄。

晴翠終忍不住,低低啜泣一聲。

「你若不願說,我這就回了,」林鹿靜默站了半晌,眉眼半垂,掩了真實情緒:「我還沒有惡俗到樂於旁觀苦難的地步。」

倉幼羚聞言先是笑了幾聲,「你是這大周皇宮中唯一同情我的人,這份情我記著,不過今日這事,屬實是我自願。」

林鹿微挑了下眉。

「全天下的男子都是傻的,將那不值一提的貞操奉為命門,以為奪了身子,我就會心甘情願地跟著他,不過這倒也合我意,讓沈煜杭那廝卸了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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