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受夠了旁人的奚落與指點,吃夠了外面的那些苦頭,自然就會悔不該當初,哭哭啼啼地回過頭來求他。
到時候他會看在曾經夫妻一場的面子上,心軟憐憫,給她個容身之處。
雖然正妻的名分是不可能了,但可以給她個孩子,讓她有個屬於自己的骨血子嗣。
但他萬萬沒想到,她不僅沒有如他想像之中的那樣淒楚落魄,反而比在侯府的時候更加開心。
她站在沈如芥身旁,笑得那麼溫柔好看,還當街從袖中掏出帕子,不知羞恥地給他擦去唇邊糕點碎屑,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避嫌!
而那小孽畜竟然乖順地彎著唇湊過去,叫她看仔細了再擦。
「辛夷。」他叫她辛夷,還用那樣理所應當的神態餵她吃糖酥,掉在沈如芥掌心的糖渣她紅著臉不肯舔,他就低笑著自己用唇抿了。
該死!下賤!!
他們沒發現沈歸的存在,自然也就沒看到那一刻他眼中湧現的痛恨憤怒。
鄔辛夷她竟然敢,她竟然真的敢!
沈歸只能不斷的在心中告誡自己:那不過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是他早就拋棄不要的女人,沒什麼值得惦記留戀的。
可惜最後仍舊不能說服自己。
因為那笑容實在是過於璀璨刺眼,讓他嫉妒,讓他念念不忘。她本該是她的妻子,為他更衣束髮,為他褪去少女的青澀後孕育子嗣。
沈歸太嫉妒了,他想過要殺了沈如芥那個小孽畜,讓他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對方也看出了他的心思。
少年索性不再偽裝,而是沖他露出了森冷獠牙,微微笑著問道,「兄長,以你的身手,就算再加上這整個侯府的侍衛,也殺不了我。而且若我遭逢不測,最多不過兩日,『沈侯殘害手足』的消息就會傳遍整個京城,朝野上下,無人不知。兄長真的想要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冒這種風險麼?」
沈歸被他戳到痛處,頓時面色鐵青。
但他也清楚這孽障說得沒錯,最近的朝堂上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情。
太子頻頻出錯,接連辦砸了好幾樁陛下交代的重要差事。反而顯得那個浪蕩紈絝、風流成性的七皇子更得聖心。
他莫名有一種感覺,現在的朝野表面上好似風平浪靜,實際上已經快要山雨滿樓了。
在這樣的節骨眼上,他確實不能隨便對沈如芥動手。
於是種種事情積壓在心頭,沈歸的情緒愈發燥悶,就連對阿嫵都失去了耐心。
以前他喜愛鄭嫵,不管她做什麼都能讓他覺得美好爛漫,就算偶爾搞怪鬧脾氣,也是讓人歡喜得緊。
可近來,他卻覺得阿嫵只知道嬉笑玩鬧,絲毫不能體諒他身上的沉重與疲倦。
反而開始懷念起那一雙紅袖添香的素手,那雙嬌怯安靜的杏眼。
他不想要現在那個陌生的、只會對旁人笑的辛夷,他想找回原來的那個辛夷。
沒錯,找回她。
因為那本就是他沈歸的妻子。
*
辛夷冷了沈如芥幾日。
不主動與他說話,看見了也當沒看見,哪怕他又默不作聲的夜裡去睡屋頂,她也絲毫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連阿盈那個心思淺的笨丫頭,都瞧出了小姐是在躲著他。
但她覺得這樣正好,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小姐還是與他保持距離比較好。
只有系統隱約有些擔心,「宿主,你別把沈如芥玩兒死了。」
像這樣給一顆甜棗再打上好幾大棍的做法,它真的害怕會把反派逼瘋。
辛夷淡淡道:「不會,他能忍,而且我只是在徹底衝破桎梏之前,稍微添一把火。」
忍到極致再爆發,不是更好玩兒嗎?
這一日,辛夷在院中的躺椅上讀書。
少年望了一會兒,然後走過來給她倒新茶,看到她捏緊書脊似要蹙眉,就垂下睫羽低聲說,「冷了,你不能喝冷的。」
「我不煩你,就給你倒倒茶。」
少年狹長鳳眼望住她,眼尾都難過得有些泛紅,「辛夷,別不要我。」
她沉默半晌,終於撇開臉,瓮聲瓮氣的說了句,「……沒不要你。」
沈如芥呼吸一顫,緊緊盯住她的臉。
好似那低落了數日的情緒,也因為她這句話乍然瓦解,但一顆心還是委屈到酸澀,「辛夷……」
「站遠點,別擋到我看書。」她的聲音也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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