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謹地詢問蕭成策,「大人,您前些日子在珍寶閣訂下的那兩套首飾,掌柜的已經差遣人送到府上了。是還按照原來吩咐的那樣,一套送給楚楚夫人,另一套送給白姑娘麼?」
都是極貴重的頭面,就算是宮裡頭的娘娘們瞧見了也會喜歡。
更別說像白辛夷那種極度愛慕虛榮的性格了,要是收到了和楚楚夫人差不多的東西,肯定得要高興得意死。
蕭成策本來都快忘了。
被小廝提醒後才想起來確實是有這麼一檔子事,但面色沉鬱片刻,只是微微冷哼道,「都送給楚楚,白辛夷她不配。」
他本來是想給白辛夷點彌補,特意選了跟楚楚同樣貴重的首飾,好讓府里上下都看看,她也不是完全失寵。
誰成想白辛夷竟然給臉不要臉,越來越過分。
蕭成策想起上次和她不歡而散的時候,對方
說過的話,「想睡我啊,可以。」
「先把楚楚休了再說。」
那輕佻而蔑視的眼神,故作撩撥的動作。
就好像篤定了他不過是一條匍匐在她裙下的賤狗,會對她的一切奉若神明。
他這次非得徹底的冷落冷落她,等她長夠了教訓,才知道哭著跟他認錯求饒。
於是跟身邊小廝吩咐道,「告訴掌事嬤嬤,從這個月開始,白辛夷院裡的各種吃穿用度再減半。」
「是。」
*
傍晚時分,風吹得挺舒服。
尤其是院子裡的紫薇花開得茂盛,哪怕是平時坐在屋中也能聞到沁人心脾的幽香。
木桶里的水溫也正好,上面漂浮著許多色澤嬌艷的花瓣,都是新採過來的。
沒有一瓣蔫巴,混合著肌膚的香氣氤氳出來,讓人不好意思多看。
香蘭就有些不好意思多看。
她其實已經侍候小姐沐浴過多次,但每次都會忍不住臉紅,尤其是視線落到她肩頸以下的高聳起伏處,如果她是男子的話,肯定會把持不住。
她每次握住小姐肩頭的時候,都感覺自己摸到了什麼溫香軟膩的羊脂玉,根本不捨得使力氣。
生怕自己力道唐突一點,她就會皺眉。
而且她發現,自家小姐像現在這樣安靜不作妖的時候,很清雅高貴。
穠麗的眉眼微垂,烏髮如瀑,有一種被世家薰陶出來的漠然氣質。
很美,很吸引人。
她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將軍肯定會喜歡的。
辛夷不知道身邊的小丫鬟在想什麼,只是被溫水泡得很舒服,甚至有點昏昏欲睡。
她趴在木桶邊緣,被濕透的烏髮遮住有些酡紅的臉頰,披在纖細柔弱的粉白肩頭,淺笑著道,「香蘭,如果我們以後離開將軍府,你覺得在京城的哪處安身比較好?」
香蘭沒想到她會這麼問,驀然聽愣了。
——離開將軍府?
雖然她也時常擔心這件事,害怕某天會因為小姐徹底惹怒了蕭成策,而被趕出去。
但離開將軍府之後的生活,她卻從來沒有細想過,於是實誠地搖搖頭,「不知道,奴婢沒有想過。」
嫁前從父,出嫁從夫,這是千百年來亘古不變的規矩,別說官宦人家了,就連她那大字不識幾個的爹娘都是這麼教的。
這個世道,女子沒有夫家支撐要怎麼生存呢?她當然是希望,永遠不被趕出去比較好。
辛夷很放鬆地靠在浴桶里,眼波瀲灩,難得說了兩句心裡話,「不管去哪裡,都比困在這種深宅後院裡來得快活。」
「鶯鶯燕燕的一堆女人湊在一起,就為了個濫情不貞的男人爭風吃醋,耗盡紅顏年華……真是想想都覺得可惜。」
別說原主了。
就算是個性情溫順的女人,在這種環境裡待久了也會被逼瘋。
香蘭:「……」
本來她還有點憂愁感傷,結果聽見小姐說這個……好了,她這下確定小姐是在胡扯了。
畢竟要說爭風吃醋,自家小姐不是鬧得最歡騰的那個麼?小姐今天說話,怎麼跟發癔症似的。
而且最離譜的是,她竟然說將軍濫情不貞,這天下間的男子哪有什麼忠貞可言?
兩柱香後,辛夷梳洗打扮妥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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