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站在辛夷的視角,能看到青年眉心微不可察的跳動了一下,繼而用那種奇異又探究的眼神瞧著她。
似乎在說,原來竟然有人的臉皮能厚到這種地步,完全不像他印象中的師娘。
被打量的辛夷:「……」
這是又嫌棄了她一遍嗎?
這是人幹事?
她就不該心軟過來給他送藥,真是好心沒好報。
不僅沒得到什麼感謝,對方甚至在她離開後,把她用過的那隻茶盞給嫌棄扔掉,可以說是生動詮釋了什麼叫東郭先生與狼。
系統聽不下去她的腹誹,涼颼颼道:「宿主別嘴硬了,就算是再來一遍,你照樣會眼巴巴地過來給微生瀾送藥。」
跟著宿主這幾個小世界下來,它早就看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它的宿主人美心狠,雖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卻生了副鐵石心腸。如果不是她真的在意的人,就算對方鮮血流盡,在她面前受盡苦楚,她也根本沒有心軟這一說。
會對微生瀾心軟。
說明她本身就在意那人死活。
系統也覺得納悶:按理說宿主喝了情感抑制劑,本不該如此,而且她的好感度一直維持在60左右的安全線,並沒有越界的苗頭。
如果不是有真實數據擺在這兒,它都要懷疑宿主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微生瀾了。
辛夷本來就煩,當即惱羞成怒地回懟,「你別污衊我,我又不是受虐狂!早知道會碰壁,我才不會過來自討沒趣!」
但說到底也是夫妻一場,就算曾經的關係是假的,她也實在做不到看著對方受傷而無動於衷。
那可是兩百道散仙鞭,聽著就很疼。
更別說微生瀾是實打實的受罰,皮開肉綻都是輕的,估計連神魂都受折磨。
系統:「哦。」
它真的相信了呢,最好這話她自己也信。
辛夷:「……」
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顯得她剛才的據理力爭都是在嘴硬。
遠峰蒼翠,霧靄流嵐。
好在不遠處的青年沉默半晌,終於開口,「師娘說得對,這副茶盞是該更換了。」
辛夷這才重新抬起眼睛看他。
也就是這一眼,她忽然覺得記憶中的那個青年好像沒有存在過,因為微生瀾的神色如此淡漠,仿佛從前的溫存廝磨,只不過是她刻意織就的一場美夢罷了。
而她竟然在這種落差感下,覺出了幾分不該有的酸楚失落。
有什麼好酸楚的,這一切不是很合理嗎?
雖然對她來說只過去了幾天,但對微生瀾來說卻是實打實的過了五十年。
就算「阿靈」真的站在他面前,辛夷也不能篤定,他對自己的感情,究竟是愛多還是恨多。
更何況她現在的身份,對他而言並沒有多特別。
竹林間的風吹過,輕輕拂動少女素淨的裙裾。
帶來淺淡的辛夷花香,那張姝麗的小臉上杏眸含水,似乎有過一瞬的失神。
微生瀾被她這麼看著,有股說不出的心煩。
他極為厭惡、並且深深抗拒在任何人身上看到關於阿靈的影子,更加不喜歡有人多管閒事。
像今天對方過來送傷藥的舉動,只會讓他覺得虛偽,尤其是這個人還是曾經跌入魔窟卻能死而復生的師娘。
阿靈沒有的好運氣,憑什麼她就可以有?
其實早在將茶盞鬆手之前,微生瀾就感覺到了少女存在,卻還是當著她的面故意摔碎了。
他已經做好了被質問的準備,可她並無斥責,甚至對他露出這種比起心疼,更像憐憫的表情。
微生瀾心底的惡意已經快要壓抑不住,他能感覺到自己頸側的魔紋正在發燙,絞殺藤嗜血的天性也在叫囂。
現在還不到那一步,不能殺了她。
「師娘請回罷。」
「什麼?」辛夷有點懵。
青年的回答雖然疏離,卻客氣有禮。
微微蒼白的俊臉上眉梢輕斂,朝她扯了扯薄唇,「師娘請回罷,弟子身體不適,恐怕不能繼續陪師娘敘話。」
*
接下來的兩天,辛夷也沒閒著。
雖然對於仙門大比的結果她並不感興趣,但跟這場比試有關的人,卻相當能激起她的興趣。
尤其是瓊煙。
在她連著數次受傷之後,卿衡終於坐不住,想要親自過去找她說清楚。按照正常的發展就是兩人徹底捅破那層窗戶紙,過程中發生爭執,然後紅著眼眶對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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