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陣法既結。」
「就算異世的靈魂,也再找不到回家的歸途,你只能陪在我身邊,到死。」
辛夷手腳僵硬,她沒想到融光會偏執成這樣。
但……或許只是對方氣極了,在故意說胡話來威脅她也說不定。
直到少年離開禁殿,她讓系統帶自己剝離副本,結果嘗試好幾次下來都是失敗,這才醒悟融光剛才說的話竟然都是真的!
一人一系統同時陷入沉默。
最後還是系統頂不住,先開口說,「這樣不行的,副本結束的指令已經發出,他這樣強行困住你只會兩敗俱傷,到時候不僅他危險,現實中你的處境也會很危險。」
「那應該怎麼辦?」
「找到突破點,想辦法破除禁錮。」系統道。
雖然不知道反派是怎麼做到的,但他應該想到了什麼禁錮靈魂的上古秘法,甚至不惜為此付出巨大代價。
就算宿主是哪裡來的孤魂野鬼,或者遊魂,也再也不能輕易離開他。
這陣法透著狠戾邪氣。
就連繫統都一時沒辦法,除非……除非她想辦法親手殺了設陣之人,或許可以扭轉局面。
但這是下下策。
最好融光可以自願解開。
辛夷過了幾天煎熬的日子,她的精神開始越來越不好,嚴重的時候甚至開始頭疼。
系統說這是天道與主系統相互博弈的反噬,如果繼續下去,她只會越來越痛苦,直到這抹來自異世的靈魂被完全絞殺。
她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所以就算被強行禁錮,也早晚會消亡。
融光來過兩三次。
每次都是在深夜,等到殿裡吹熄了蠟燭,趁著她睡著的時候過來,或許是害怕看到她清醒的時候會流露出厭惡的眼神。
但他逆天而行的做法也開始遭到反噬,比如時不時的嘔血。偶爾辛夷被抱在懷裡,迷糊掙扎間,能感受到他身上腥甜的血腥味兒。
她不能再這麼繼續放任下去。
他們之間,必須要有個斬斷糾纏的結果。
所以等到融光再次過來的時候,她將整張小臉埋進他胸膛,語調綿軟哽咽,透著祈求,「我疼……最近總是頭很疼,身上的骨頭也開始疼。」
她仰起臉,蒼白頰邊都是淚痕,「融光,這樣下去不行的,難道你要看著我死在你懷裡麼?」
這是苦肉計。
她在賭他的心軟。
少年抱住她的手臂微微顫抖。
過了很久,他才痛苦地閉上眼睛,喑啞著嗓子說了句,「你知道我會妥協,對不對?」
辛夷不說話,只是將他抱得更緊。
然後沒過多久就被推開,他痛苦喘息著遠離一些,用那種愛恨交織的複雜眼神凝住她。
狂亂的夜風吹開窗欞,帶得庭院裡的竹枝簌簌作響,夜色沁出詭異的紅色,不知何時天邊已經赤霞一片。
周圍的氣流悄然發生轉變,強大的威壓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融光……」
她望著少年驟然煞白的俊臉,還有失去血色的嘴唇,隱隱覺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可身體卻分毫都動彈不了,只能看融光唇邊溢出的血線越聚越多,直到浸透衣袍前襟。
「別怕,這是在解開血誓。」
辛夷不知道他要麼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她只是本能覺得恐懼,想要阻止他繼續下去。
可惜指尖像灌了千斤泥漿,連抬起來都不能,只能眼睜睜看著少年的軀體被一道道罡風貫穿,最後完全浸泡在血色里。
眼前都是血色,整個世界都是。
她喊不出聲,紅唇囁喏著,腦海中卻浮現出很多人的結局,沈如芥的、謝漱的、微生瀾的……最後是她面前的融光。
少年穿著初見時的湘妃色衣袍,眉眼還是那樣好看,艷麗純然,像個小菩薩。
「辛夷……」他嗓音很輕,透著釋然,輕得她快要聽不到,「這次是我先拋棄你的。」
「別再哭了,我放你回家。」
萬籟俱寂,意識徹底剝離的那一刻,有大片大片的白光湧入。
她的靈魂仿佛不受控制地漂浮在半空中,風聲撕裂,聽到系統提示音在耳邊模糊響起,「叮咚叮咚~主系統已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