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如今天下太平,海晏河清,人總還是愛聽些圓滿的曲兒,這首歌中所唱的女子與丈夫被迫分離,此生不復相見的故事的確是太過悲傷了些。」他輕笑道。
「可是妾身看來,公子似乎很喜歡?還有這支笛子,公子好像從不離身。」柳兒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好奇地看向鳳衣荼手中的玉笛。
「這支笛子可是好東西,我自然要隨身帶著。至於曲子……」說著,鳳衣荼輕輕低下了頭,嘴角微微揚起,
「喜不喜歡又有何意義,不過是感慨這故事中的女子可憐可嘆罷了。更何況,這還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幾百年前,的確有那麼一位女子,盼離人歸望斷愁腸,卻與有情人至死不復相見。那時候,這樣的事情可太多了。」他轉過頭,眼中光芒閃爍,讓人看不出他的情緒。
鳳衣荼語氣輕鬆,似乎只是在和柳兒閒聊一樣。但從頭至尾,除了和在外人面前展示樣子稍顯不同外,他都沒什麼出格舉動,讓江曜有些疑惑地看向玄師。
玄師看見他略帶疑惑的目光,卻只是輕輕點頭示意道:「往下看。」
江曜將視線移回水鏡,然後便看見影像中的二人笑鬧了一會,柳兒突然想起了什麼,低聲道:「對了公子,聽說家主晚上又將林大師召去了。」
「我這個弟弟啊……」聞言,鳳衣荼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也罷,隨他們去吧。」
「只怕他們萬一不受控制,反而添了亂子。」他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
「公子,那我們……」柳兒秀眉微蹙,剛想說什麼,卻見鳳衣荼突然臉色一變,面頰上湧上些不正常的潮紅,伴隨著一縷縷肉眼可見的繚繞黑霧,讓他發出一聲短促的痛呼,冷汗一下子冒了出來。
「公子,公子……」柳兒見狀趕緊上前,意欲去攙扶,下一秒卻見鳳衣荼臉上的笑容血色一瞬間褪了個乾淨,整張臉比紙還白。
他面目猙獰,有些痛苦地喘息著,身體顫抖了好一會,終於緩緩恢復正常。
「沒關係,柳兒,」鳳衣荼的氣息還有些不穩,卻已經轉過頭扯出一個微笑,似乎在安慰著女子。
「公子,您這樣又是何必,為了……」柳兒如水的眸子裡盈滿了關切與心疼,但話還沒說完,卻見鳳衣荼抬起了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與虎謀皮,總該付出些代價。」他被柳兒攙扶著,略顯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意義不明的笑容。
「柳兒,你應當知道我的性子。」鳳衣荼看向身邊的女子,
「我想要的東西,一定會拿到,而我想做的事,也容不得任何人阻止。」他的聲音很輕,卻充滿了堅定,
「只要能一舉功成,那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說著,他的聲音低了下去,輕聲念叨著,似乎是在說服柳兒,也是在說服自己。
「公子……」柳兒看著虛弱的鳳衣荼,輕嘆口氣,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
「對了,柳兒,既然我那傻弟弟和林大師來往頗多,那一些東西我們還是要先做部署才為妙。」鳳衣荼氣息終於平穩下來,卻又忽然對柳兒開口道,
「具體的我稍後會擬訂好,剩下的還要勞煩你了。」
「妾身……屬下明白。」柳兒朝著鳳衣荼微微頷首道。
鳳衣荼見狀點了點頭,轉身朝著屋內走去。
「可是尊主,鳳家主他,他真的很在意您。您之後……真的要那樣做嗎?」柳兒似乎有些於心不忍,在鳳衣荼即將推門之際叫住了他。
「有些事,我終究是要對不住他的。」鳳衣荼轉過身看向柳兒,眼中似乎帶了些掙扎,
「更何況,我也已經沒有退路了。」但最後,他依舊只是輕飄飄地留下一句話,然後便推門進入了房中。
水鏡中的影像漸漸消失,江曜驚訝地看向玄師,卻見玄師對他搖搖頭,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