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身死,在之後也會化作靈嚳。我們不知道他會在哪一天再度覺醒在哪個靈士身上,就如同沒人知道你會覺醒燭照靈嚳一樣。」
「而幽熒這樣的存在,作為靈嚳,很有可能像當年的東丘狐那般保留自己的靈智。」他輕嘆一聲,接著道,
「小曜,哪怕幽熒不能如東丘狐那般能夠直接占據靈士的身體,但你能保證未來覺醒了幽熒靈嚳的那個靈士不會被他蠱惑嗎?」
「更何況,就算那個靈士能堅守本心,但你有沒有想過,待這個靈士的生命走到盡頭,幽熒便可回歸天地,等待下一任宿主。」
「總會有人被他蠱惑,但我們無法保證自己次次都贏。」
更不要說,他們可以贏無數次,但只要輸一次,便是萬劫不復。
「師父……」聽玄師這樣一說,江曜也終於冷靜了下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坐回椅子上,看向玄師,輕聲開口:「那我們該怎麼辦?」
幽熒殺不得,但又絕不可放任,那他們又能如何對付?
「昔年幽熒試圖將天下生靈盡數毀滅,引來萬物反抗。那場鬥爭持續了許久,最後是燭照以自身之力將陷入虛弱的幽熒封印。」聞言,玄師輕嘆口氣,低聲開口,
「那封印持續了數萬年,直到幾百年前,幽熒才得以脫身。而如今幽熒受天道所制,元氣大傷,甚至比萬年前更加虛弱,所以我也有把握,能將其徹底封印。」
封印之後,不生不死,既無法為禍人間,更不會成為靈嚳 。
這是他思來想去之後,得出的在對於幽熒的處置中,最好的選擇。
「這……」聽完玄師的話,江曜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激動,但下一秒,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可是師父,當年封印幽熒的可是燭照,我們……」他剛想說就算他的靈嚳是燭照,但終究不是燭照本體,恐怕很難起到和燭照當年一樣的效果,但話還沒出口,他卻又突然頓住了。
等等,不對。
他似乎這才順著剛剛的思路想起,即使是真正的燭照,當年封印幽熒也是耗費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可是他才剛剛突破九階,能與幽熒抗衡全憑毀滅之力和創造之力。他如今的力量,又怎麼可能與當初的燭照相比擬?
他的思緒一時沒轉過來,但也下意識地意識到了不對勁。他能想到的玄師不可能想不到,而如今情勢,更由不得他們去賭。
「不,小曜,我們有辦法的。」但是他卻只見玄師輕輕搖頭,嘴角笑意不減,
「因為我們有你。」修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江曜的眉心,似乎想要將他緊鎖的眉頭揉開,玄師的聲音很輕,輕到江曜快要聽不清,
「還有我。」他抓起江曜的一隻手,輕輕放在了自己的心口,
「我身上也有一縷天道法則之力。而我如今的身體,來自最精純的創造之力。」
「如果是我的話,可以。」
「等……等等,師父?!」江曜看著笑意如舊的玄師,心中突然一凜,他慌忙開口想要打斷玄師的話,卻只見玄師搖了搖頭,手輕輕一抬,便強行讓他噤了聲。
「幽熒體內有一道傷口,是……」玄師說著,突然頓了頓,這才接著開口,「是我娘當年留下的。」
「我娘是玄家的客卿長老。當年幽熒剛剛突破燭照的封印,四處殺人屠城,將那些靈士的靈嚳吸收化為己用。那時義父只知其強大卻不知其身份,只以為是個走上了邪道的強大靈士,便讓我娘前去調查。」想到過去,玄師臉上的表情帶上了幾分陰霾,
「後來我娘雖然死於幽熒之手,但她臨死前自爆,重創了那時剛剛醒來的幽熒。而幾百年前,我也是發覺了那道傷口的存在,才能拼死讓他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