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邁出兩步,又轉身問道:「公主,咱們備什麼壽禮為好?」
秦香絮思忖陣:「金銀珠寶之流太過俗氣,鄧老夫人想必也見多了,能送些別出心裁又不掉價的東西,是最好了。」
雙兒又瞎出主意:「柳將軍的母親,定是女中豪傑,不然怎麼能教出這樣英武的兒子呢,依奴婢看啊,咱們送點刀槍劍戟的,保准能得鄧老夫人的歡心。」
秦香絮瞪她一眼,「你見過誰家七十多的老太太耍槍耍得孔武有力的,她不拿來當拐杖已是不錯了。送這些東西,真虧你想得出來。」
晴雪忍俊不禁,想了會兒提議道:「要不送張大家的那幅天青崖風雪勁松圖?」
秦香絮嗯了聲,說:「這個不錯,你過會兒寫回帖的時候,差人把它從庫房裡拿出來。」
她想了想,又問道:「對了,這個壽宴,沈鶴知會去嗎?」
晴雪搖搖頭:「沈大人從不去這些場合。」
這個回答,在秦香絮的意料之中,她沒有失落,只點點頭,就讓晴雪去寫回帖了。
離壽宴還有三天,這三天,秦香絮基本上都待在公主府,哪兒都沒去,直到壽宴那晚,她才讓雙兒給她稍微打扮了兩下。
秦香絮長相本就明艷至極,平日縱是不施粉黛,眉目流轉間也自帶一股風情,雙兒精心妝飾後,更是美得叫人自慚形穢。
雙兒將秦香絮的面紗仔細戴好,有些可惜道:「公主平日若不戴面紗出門,只怕要迷了京中不少兒郎的心呢。」
秦香絮斜睨她一眼,輕輕笑了。
美人肌膚如玉,眼波似水,笑起來真是要人的命。
雙兒捂著心口,感嘆一句:「還好奴婢不是男人,要是男人,只怕早昏過去了。」
秦香絮對著銅鏡照了照,確保妝容沒哪裡有錯處,才跟雙兒道:「今日你陪我去參加壽宴。」
雙兒有些意外,問道:「那晴雪呢?」
秦香絮說:「我之前不是叫她去庫房拿畫嗎,不拿倒好,一拿又發現許多不曾記檔的東西,你是知道晴雪的,這些東西不整理完,她哪兒有心思陪我去壽宴。行了,是時候出門了,走吧。」
柳府跟公主府隔了幾條街,但總歸不是太遠,坐著馬車沒多久就到了。
秦香絮被雙兒扶著站穩,抬頭便看到柳府裡頭張燈結彩熱鬧非凡,來往的賓客也絡繹不絕。
管家一見到她的馬車,便知道秦香絮的身份,忙跪在地上行禮。
秦香絮抬手讓他起來,管家才領著她一路往裡走。
柳同懷雖是武將,但柳府內的景致卻不落俗,長廊內懸著數盞明燈,燈火熒熒讓黑沉的夜晚顯得分外清明。
府內的梨樹開得葳蕤,花瓣紙白,夜風輕拂便如雪來,落到正中的清澈池塘,驚得魚兒四散而逃,攪亂那一輪明月。
景致尚未看多久,管家便將她帶到了柳同懷面前。
柳同懷是個常年征戰在外的武夫,因而皮膚便有些粗糙,加之他身材高大,突然出現在眼前,就很容易給人造成壓迫感。
他行完禮便道:「臣不曾出門迎接公主,實在是罪過。」
柳同懷這樣軍功夙著的大將,是不可能站在大門口迎接賓客的,實在有失身份。
他在得知她來時,第一時間出來迎接,已是看重她。
秦香絮明白這些,笑說無礙,朝雙兒道:「將那幅勁松圖拿來。」
雙兒捧著畫遞到了柳同懷跟前。
秦香絮禮節性地笑道:「將軍乃朝之勛臣,國之重鎮,為人又明練故實,因而本宮便猜測鄧老夫人想必也不喜虛華之物,只好將府中這幅畫送來了。」
柳同懷忙低頭道:「公主送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母親定會喜歡。」
他說著引秦香絮朝宴會場走去。
秦香絮一路上都優雅從容,臉上始終都掛著溫和親切的笑。
直到她落座後,看見了左右。
秦香絮的笑容僵住了。
這座位誰安排的?
她怎麼坐在柳相聞跟沈鶴知中間啊?!
第27章 孩子爹
柳玄靈對這件事也很難理解,俯身貼近唐元霜耳邊,用有些埋怨的語氣道:「娘,我之前不都跟你說了嗎,沈鶴知那小子不安好心,在安華寺就拿女兒來討公主歡心了,你知道以後,怎麼還把他安排跟公主一塊兒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兒子是個什麼德行,靠他自己能得到公主喜歡嗎?」柳玄靈越看越覺得沈鶴知刺眼,唉聲嘆氣起來:「我的個娘誒,你想的這都什麼鬼辦法啊。」
唐元霜脾氣暴,聽完這話就眉毛一豎:「臭丫頭,你在跟誰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