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頂也知道陸離家的情況,嘆了一口氣,他看著眼前的男生,這兩年,眼前的人似乎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雖然還是不愛講話,但眼中的戾氣卻散得無影無蹤。
「最後半年了,」光明頂偏愛好學生,對著人勸說,「只要能保持好成績,排名靠前的那些學校差不多都能沖一下。想好了嗎想要報什麼專業?」
「嗯。」陸離又嗯了一聲。
光明頂看著眼前的人,心說還真是多了一句話都不說,他深吸了一口氣:「行了,出去吧。」
話多的嘰里咕嚕的停不下來,話少的一句不說,問一下動一下。
都能把人氣死。
臨近新年,巷子裡開始有了年味。
蔣文從小是孤兒,對於新年沒有多大的感受,傅生看上去,也不像是在意新年的人,但是他每年會讓蔣文買福字,貼花,還有一些尋常人家過年用的東西。
蔣文有些不理解:「你自己又不喜歡過,幹什麼準備得這麼充分。」
「為了還債。」傅生說。
「還啥?」蔣文驚訝地開口,「你欠了別人錢?不對啊,欠了錢的話和貼窗花什麼關係。到底是欠了什麼,你給我搞迷糊了。
傅生將貼花上的包裝紙打開,紙上的紅將他的指尖染了色,他垂著眸子盯著那點紅說:「欠了一個人,好多個新年。」
他從小到大,沒有好好過過新年,外面萬家燈火,也沒有一盞燈是為他亮的。
蔣文想說新年怎麼還能欠下,但是他看著傅生的臉色,尤其是目光垂下去的時候,雖然目光平靜,心情卻不是很好,他決定還是閉嘴。
院子裡寂靜下來,幾個孩童抓著糖果外面跑,稚嫩的聲音在巷子裡迴蕩。
「二十九蒸饅頭,三十晚上熬一宿,初一初二滿街走。」
傅生學著之前在錢阿姨那裡學到的,將福字貼在門框上。
房間裡的電話就是這時響的。
忙著掃地的蔣文扔下掃帚,跑過去接了電話:「浮生古董店,請問——」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抬頭看著傅生說:「學校里來的,找你的。」
「學校?」傅生皺了一下眉走了過去。
「你好,我是傅生。」
一道沙啞的中年男聲傳了過來,傅生聽一次,差不多就能記住,很快就在腦海里搜出這個人的名字。
是陸離高三的教導主任。
光明頂說:「我本來沒想給你打電話的,不過想了想還是給你說一聲比較好。」
傅生:「嗯。」
年底的這次家長會,確實和光明頂說的一樣,不只是為了成績的事,最主要是前幾次學校組織的填報的自願,讓家長聽一下學生對於專業和學校的選擇,給點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