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捏著手中的書包帶,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是因為昨天的事。
他沉著眸子上了車。
傅生可能是真的不太舒服,一直到晚上吃飯也沒有下樓。
陸離原本想去叫他,卻又怕打擾他休息。
最後,晚餐又變成了蔣文一個人吃。
陸離坐在窗戶邊,看著隔壁沒有亮光的房間,卷子上一個字都沒寫。
傅生……怎麼了。
……
傅生躺在床上,一直斷斷續續地做夢。
那塊石頭打碎了二樓的玻璃。
玻璃破碎的窟窿里,露出噁心堆肉的肚子,和男生纖瘦的手臂,那雙手臂無力地按在桌子上。
他透過窗戶,看著滿是淚水的臉龐,對著裡面的男生冷聲說了一句:「快走。」
後來回學校,吳海昊依舊彎著眼睛看著他,脾氣很好,只是眼鏡下的像是有一條毒蛇吐著信子。
「真不乖,去老師家裡,怎麼能不提前說一聲呢?」
他看到他了。
吳海昊看著他的表情,壓著聲音說:「你若是說出去這些,你猜猜學校里是信你,還是信我?」
「或者,你自願來我這裡也是可以,很多有錢人喜歡這種硬脾氣,尤其是你這種。」
當時的陸離,沒有人教過他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他掄起胳膊的時候,不知道後面會是這種結局。
吳海昊眼鏡碎了一塊,另一隻眼睛上也是烏黑一片,他站在校長的辦公室里,一副算了的姿態說:「哎也怪我,沒有防備,這孩子當時偷我錢的時候,我就應該當時糾正他,不該默認這種行為。」
校長大怒。
十七歲的陸離沒有害怕,冷著聲音說出自己那天看到的事。
「你這孩子,」吳海昊說,「就算老師抓住了你偷錢,你也不能這麼誣陷老師吧。這些污穢之詞,怎麼可以在你這麼大的孩子裡說出來。」
他找那個救下的男生來,想要一起指證吳海昊。
但那個男生只是怯弱地看了他一眼。小聲地說,「老師,確實是他那天偷的吳老師的錢,他爸爸是賭徒,可能是家裡沒有錢花了。」
吳海昊將壞了的眼睛拿下來,擦了擦:「老師說過,做人要誠實,缺線就給老師說嘛,你看你,多不乖。」
趙國強是賭徒,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也因為這件事,他在學校里,被扣上各種帽子。
吳海昊笑著看著他:「有人信你嗎?你家裡有人管你自己?」
「偷錢,多不乖,偷錢啊,還打人,真噁心,果然有個賭鬼爹還能是什麼好人,偷錢啊,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