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兩隻眼睛都看到了,蔣文心說。
他看向陸離:「小鬼你說,傅生那天是不是狀態很不——」
他還沒說完,嘴裡就被塞了個東西,傅生放下筷子:「吃飯的時候不講話。沒人告訴過你?」
蔣文含糊不清地說了幾句。
傅生沒聽清也沒理他,抽過旁邊的濕巾,慢條斯理地擦了下手,轉身上了樓。
蔣文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去,接著看向陸離:「你看看你哥,吃個飯連話都不讓說了。」
陸離看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說,也轉身走了。
「不是,你們兩個又這樣,」只留下蔣文一個人在客廳里哀號,「這日子沒法過了。」
二樓有個很大的天台,中間種著一棵樹,樹下有個躺椅,躺椅旁邊有個支起來喝茶的小桌子。
傅生白天在院子裡躺,晚上吃完飯,睡覺之前會坐在這裡躺一會兒。
傍晚的時候下起了小雨,雨聲滴在天台上方的玻璃上。
雨聲雜亂,卻不吵人。
傅生坐在躺椅上,靜靜地聽著雨。
吳海昊被抓,他其實心裡並沒有太大的感覺。
如果十年前也是這種結局,十七八歲時候的他可能會很高興。
又或者是因為過去的時間太長了,當時的疼痛已經被歲月掩蓋,在命運的洪流中,再也引不了任何波動。
身後傳來腳步聲。
傅生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作業寫完了?」他頭也不回地問。
陸離在他旁邊坐下,「沒有。」
「沒有寫完你跟我來這,」傅生沒好氣地看向他,「是想讓我給你寫,還是讓我監督著你寫。」
陸離早就習慣了傅生的說話方式,他坐了一會,突然問道:「你上次——為什麼不願意讓我住校。」
傅生似乎沒有想到陸離會問出這個問題,愣了一下。
半晌,他半開玩笑地將問題又拋了回去:「那你為什麼非要住校。」
陸離動了動唇。
若是平時,對於這種不好好回答問題的人,他可能轉身就走。
但是今天,他沒有動,只是抬眸看著躺椅上的人。
傅生向來講究,領口的襯衫紐扣沒有扣嚴,露出裡面異常白的皮膚和半隱半現的鎖骨,他躺在椅子上,手隨意地搭著,半垂的眸光映在窗外的雨里。
陸離心裡倏然像是被什麼掐了一下。
「因為你。」
他聽見自己微冷的嗓音在雜亂的雨中開口。
傅生手指小幅度地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