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才又對著傅生說:「那個陸哥有點喝醉了,我和長江怎麼拽他都拽不動,你看你能不能過來接他一下。」
喝醉了?
傅生顰了一下眉。
陸離自從知道自己酒量不大後,就很少喝酒,這次喝醉了?
是因為畢業,還是別的什麼?
他問了地址掛了電話,直接趕了過去。
到的時候,陸離正坐在餐廳外面的板凳上,垂著頭。
少年肩胛骨輪廓在燈光下格外清晰可見。
李學波和長江看到傅生走過來,很有禮貌的喊了一聲哥。
傅生點了點頭。
誰知道陸離不樂意了,抬頭不悅地看著人:「我的。」
「對對對,是你哥你哥,」李學波有些慫地看向傅生說,「我們也沒想陸哥今天這麼能喝,我們想拉著來著,結果沒拉住。」
傅生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並讓兩個人先走了。
須臾,他走到了陸離面前,伸了手無奈地問:「回家嗎,醉鬼。」
陸離抬頭,看著眼前的人,那雙烏黑的眸子在燈光下亮得驚人。
好半晌,他才很輕的垂了下眼睛:「嗯。」
回家。
一路上,陸離都很安靜。
這邊離著古董店不遠,傅生記得陸離喝了酒坐車會頭暈,就沒有打車。
「今天怎么喝了這麼多?」傅生問。
陸離垂著眸子,低著頭向前走。一直到傅生以為他不會說話的時候,他才低聲說了一句:「不高興。」
傅生顰著眉看下陸離。
陸離很少表達自己的情緒,總是那樣冷冷的。
但此時他站在燈光下,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竟顯得有些難過。
「為什麼不高興?」傅生問。
陸離說:「因為下雨了,有一個人,沒人給他撐傘。」
傅生笑了一下:「喝醉了之後,這麼不講邏輯的嗎?放心,下雨會有人給你撐傘,不會淋到你的醉鬼。」
陸離卻沒有說話,直到傅生走過去拉著人要回家,他才倏然看著人,低著聲音問了一句:「還疼嗎?」
傅生看著那雙眼睛,愣了一會,才小聲地問:「什麼還疼嗎?」
陸離說:「我都知道了。」
傅生問:「知道什麼?」
陸離垂著眸子:「你的秘密。」
他原以為遇到傅生,是命運終於拐了彎。
卻沒想到,他沒經歷的那些苦,是因為早就有人替他扛過了。
那個人披著霜雪,一個人在黑夜裡走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