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我說你,」蔣文繼續喋喋不休,「平時牙尖嘴利的,怎麼一到陸離身上就收起來了?」
可能是被他絮絮叨叨的嘴給吵到了,傅生不緊不慢地抬頭,覷了他一眼:「我看你恢復好了,現在買機票回北川應該還來得及。」
這話一出口,蔣文瞬間想起了剛才差點把腦子吐出來的眩暈感,立即閉嘴收了神通。
「我今天再坐一遍飛機我能死,下了飛機都不用回家,你直接把我拉到火葬場去行了。」
傅生看他:「知道就好。」
說完,他轉頭回到了隔壁房間。
酒店的位置很好,站在窗邊的時候,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上一世的時候,他也住過這個房間,蔣文也同樣在隔壁,和上一世的不同是,上次他和蔣文是來行騙的。
他們當時拿到了一家醫院違規操作的證據,剛敲詐完當時醫院管事的副院長。
他還記得那家的副院長姓盧,給自己起了一個盧正風的名字,私底下卻利用自己職務的便利,誘/奸了將近上百名的女性,甚至還有十幾個尚未成年。
底層人民他不想騙,也沒有騙的必要。所以他就只能把目光聚集在這些社會的蛀蟲身上。盧正風就是他來南寧之後,第一個注意到的人。
傅生倒也不覺得自己是什麼天降正義,他自覺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騙人就是騙人,倒也沒給自己找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看到醫院門口,因為被盧正風□□而自殺女孩上了年紀的父母,抱著照片哭暈那一刻,他心裡還是起了微妙的漣漪。
盧正風那個人,典型的欺軟怕硬,只不過被隨便一嚇唬,就徹底認了慫。傅生現在還記得自己拿到錢之後,將一部分給了那對老夫妻,就住進了這家酒店。
而現在他再次住進這家酒店,是為了將另一個自己送進大學。
倒還真有點的時過境遷,物是人非的感覺。
傅生站在窗戶邊,玻璃上映出了他自己的影子。
陸離對他微妙的感情,他其實多少能感覺得到。
畢竟是曾經的自己。
但他選擇刻意忽略,包容所有。
陸離也是他。
陸離比誰都清楚,對於現在的傅生,沒有回應,本身就是回應。
改志願這事,傅生其實沒有絲毫的意外,畢竟是他親手推動的。
陸離其實從來沒有變,就像當時一言不吭的要去住校一樣。
只不過這次,他沒有阻攔。
飛機是第二天中午的,蔣文看起來休息得不錯,看見他的第一眼,湊著打趣:「哎喲傅老闆,你這面色,不會是晚上沒睡吧?」
傅生:「你看起來好了?」
「小小暈機而已,」蔣文說,「我是誰?蔣大師分分鐘拿下。」
「很好,」傅生不動聲色地捅了刀子:「不過提醒你一句,我們馬上又要坐兩個小時的飛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