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頌看著陸離,他平時總是肩背挺得筆直,這會兒卻像是什麼壓彎了。
哎。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周頌看向林淮說:「咱們出去吧,讓他們自己待一會兒。明天再來,看看轉去哪家醫院。」
他們對於傅生明天能醒不抱任何希望,畢竟七天了,昏迷了七天,一點病症都沒有。
想要突然醒了過來很難,非常難。
房間裡又陷進去了安靜,沒有開燈,只有儀器上亮著微弱的燈光。
陸離抵在傅生的手上,酸脹的液體從他的眼眶流了下去。
他知道這個世界對傅生太殘忍了,經歷了一次還不夠,又讓他眼睜睜地看著經歷第二次。
「別不要我。」陸離聲音痛楚。
他趴在床邊,不知道過了多久,
他感覺手下的人突然動了一下。
陸離怔了一下,快速看了過去。
傅生眼睛睜開了,長長的睫毛半垂著,淺淡的眸光虛虛的落在一點上。
他虛抬了一下手,想要擦去陸離臉上的淚,可因為眼前模糊,怎麼也摸不到實處。
「別哭,」傅生格外沙啞,「沒不要你。」
他怎麼捨得留陸離一個人。
傅生倏然暈倒,又倏然醒了,醫生對此卻感到稀奇。
他們看著傅生,圍成一圈,像是圍觀國寶一樣地問:「冒昧地問一下?這七天有什麼感覺?外界的聲音能聽見嗎?」
傅生披著衣服坐在床上,絲毫沒有不自在,很是客氣地說:「大概就是睡了一覺?冬眠?
醫生對此給不出醫學上的解釋,只能看著人道:「在醫院再觀察兩天,如果沒事就可以出院了。」
傅生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醫生走後,他扶了一下衣服,掀開被子剛想下床。
結果陸離在旁邊盯著他。
自從他醒來之後,陸離對他的一舉一動格外上心,什麼都要親力親為。
「我就喝口水。」他有些好笑地說。
陸離將水杯遞到他手上。
傅生嘆了一口氣,就著陸離的手喝了一口說:「我真沒事了,不用這麼緊張。」
陸離看著傅生的臉色,比之前慘白的樣子好上很多。
但那種失去傅生的心悸感讓一想起來,就格外難受,他抿了一下唇說:「你想要什麼給我說。」
傅生嘆了一口氣,知道陸離被自己嚇到了,他有些無奈地說:「我去看看蔣文總行了吧。」
昨天,蔣文已經從重症監護室,不過人還沒有醒。
陸離盯著他看了幾秒,一言不發的出門,半晌推了個輪椅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