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是被人從讓豪車上丟下來的。那模樣不像是一個大少爺,倒像是被隨意丟棄的寵物。
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將手上的手錶摘下來,接著絲毫沒有情面地打在了林淮臉上。
「先生說,你這次讓他不高興了,所以給你點教訓,下次若是還犯,就不是打一頓這麼簡單了。他不保證你的同班同學,甚至你的導師,以後會不會知道這件事。你應該也不想的吧」
他向來不喜歡不想管閒事,但是他看著林淮,卻像是看到了之前的自己。
帶著人跑到隔壁街,確定身後沒有追的人,他才停下來。
「我沒事。」
林淮看著眼前冷著臉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齡人給自己遞了一個冰塊,有些狼狽地轉開頭。
這次和上次見面,林淮的姿態天差地別,像是偽裝被撕碎,露出裡面自卑怯弱地人來。
他的耐心有限,見人一直不接,就將冰塊扔在了林淮的書包上,準備轉身走的時候,身後的林淮倏然開口。
「那是我——爸爸的人,」林淮說,「我做了點錯事。」
他對於打人的是誰並沒有多少興趣,對於為什麼打人也沒有多少興趣。
林淮卻拉住了他,眼睛帶著哀求地說:「你不會說出去的吧?」
他斜睨一眼,轉身要走。
林淮卻死死地抓住人不放。
他皺眉,冷著聲音說了一句:「放開。」
林淮放了手,頭卻低了下去:「我不想被知道人人羨慕的富家子嗎,背地裡其實活得這麼卑微。」
他看了人半晌,最後留下一句:「我沒這麼閒。」
林淮愣了一下,看著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只有冷淡,卻沒有任何其他情緒。
林淮愣愣地說了聲謝謝,那天之後,就隔三岔五來找他。
有時候是帶著吃的,有時候是帶著最新上市的遊戲機,再後來,林淮看見他在看心理學的書籍,後來再來的時候,就成了大學的筆記。
他剛開始不愛理人,但是林淮卻樂此不彼。
後來時間一長,他接受了林淮的存在,接受了這個朋友。
但是夢裡的世界總是沒有邏輯的。
上一秒他們明明還聽著課,下一秒畫面一轉,那個一起聽課學習記筆記的人,手上多了一把槍。
夢裡的林淮紅著眼睛,一臉瘋狂地看著他:「為什麼非要查,醫院的事和你有什麼關係?為什麼非要是你!」
他看著癲狂的林淮,握緊了手指。
接著,「砰」的一聲槍響。
車子失控墜入了南濱海灣。
海水開始翻騰,瞬間壓進胸腔,窒息感瞬間淹沒了他。
「砰砰砰」
「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