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宏圖顯然被這個詞頂得無話可說,他煩躁地吐了口氣,說,「你不用特意說給我聽,靖川,我告訴你,你唐阿姨心軟,可能鬆口。但就算她鬆口,你覺得她以後真的能拿你當……當什麼,當女婿看?你自己聽聽可不可笑。我不可能,我不管你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江暢就是不行,你倆現在是兄弟,你能聽明白嗎?」
這一通電話打下來,靖川心情也沒受太大影響。
靖宏圖的態度他很清楚,說之前清楚,說之後更清楚。靖宏圖是個很倔的人,不然怎麼可能當初一心一意地非要走泰拳這條路?扔下癌症的妻子和小學的兒子在家裡,家也不回地去走他那條路。
靖川說不好他是不是一個好爸爸,是不是一個好丈夫,他不知道用什麼標準去評判。但他沒怨恨過靖宏圖,從來沒有,他知道靖宏圖這麼做是真的想讓他和許年過上好日子,只不過靖宏圖倔了一點,努力還回來的回報來得晚了一點。
沒一會兒江暢就回過來電話,問他怎麼這麼久,襪子都洗完曬好了。
靖川笑笑,說沒事,多聊了兩句。
四月份江暢生日,他們宿舍開學至今已經有兩個人過過生日了,習慣是除了壽星之外的人一起訂一個蛋糕到飯店,然後大家再一起請壽星吃個飯。
江暢提前一周就跟室友打好招呼,說下周不用給我過生日哈。
室友都翻他白眼,知道他肯定是跟男朋友一起過,一邊嘆氣一邊感嘆兒大不中留啊,這個月想吃頓好的都沒理由了。江暢那會兒正在跟靖川掛著電話,靖川聽見他那邊的聲音,笑著問他想去哪。
江暢「嘿嘿」一笑:「我想給你重新拍一套片子,掛回我的置頂,這次我肯定得寫明白了,這模特我男朋友,謝絕要聯繫方式。」
靖川挑眉:「你過生日,給我拍照?」
江暢點頭:「不行嗎?」
靖川答:「行,你說了算。」
自從複合以來江暢一直在想這件事,這其實也是他下定決心跟唐思雲坦白的原因之一。他惦記著那一套從他置頂上撤下去的照片,想重新拍過,可又擔心重回上一次的情況,他一定得光明正大地告訴所有人,這是我江暢的男朋友。
靖川這張臉進了鏡頭像是藝術品一樣,挑不出一丁點毛病。而江暢的鏡頭對這張臉愛慕已久,又思念已久,他不說話,沉悶不言地拍了半個小時才停下。
久旱逢甘霖一樣,江暢低頭看數位相機的小屏幕,看著看著就笑了,想起來高中的時候靖川被河風吹得狼狽的模樣;想起來那時候靖川面對鏡頭稍有些不自在,總是問他怎麼拍,看哪裡;想起來那時候他推著靖川進麵包車的後備箱換衣服,靖川一臉赴死的表情,拿著衣服妥協地鑽進後備箱。
時間過得很快也很慢,快起來分開的一年半好像一眨眼就過去,慢起來又覺得鏡頭裡的男生永遠是十幾歲的年紀,永遠是他最喜歡的模樣。
江暢對著鏡頭:「哥,笑一下。」
靖川問:「看哪裡笑。」
江暢喊:「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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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還有一章
第55章
靖川選擇繼續讀研,考研報名的時候問江暢的想法,問他什麼打算。
江暢窩在他懷裡研究最近剛買的玩具相機,撇著嘴:「算了吧,我這個對學習的熱情,讀大學就是為了不被掃盲的抓起來重新做人,實在沒有什麼熱情,考研是不可能考研的。」
說完了他一骨碌爬起來,跪坐在床上跟靖川說:「費樂工作室又搬了,換了個巨寬敞的大平層,他讓我畢了業跟他干,你說我要不要去?」
靖川考研這段時間用眼過度,度數漲了一些。
其實他高中的時候就有一點點近視,估計一百度都不到,不影響生活,他不愛戴眼鏡,一直也沒配過眼鏡。大學期間度數都挺穩定的,這兩個月總覺得眼花,還是沒挺住去配了個眼睛。
頭髮也稍微留長了一些,眼鏡一戴,感覺又跟高中時候那副只愛學習無欲無求的樣子差不多了。
靖川摘了眼鏡伸手揉揉鼻側,又酸又漲,然後才說:「他挺喜歡你的,一直讓我幫他說說話,你要是有想法可以去試試,做得不舒服再走就是了。」
江暢點頭:「有道理,但是之前……瞬息工作室邀請過我,不過我有點想留在南方,瞬息在北方,我就不太想去。」
江暢大二暑假跟靖川一起進藏旅遊,拍了一組藏民的照片得了獎。從那之後約拍的價格直線飆升,他雖然沒什麼想法漲價,但實在是不漲不行,按照原來的價格他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約拍排出去好遠,迫不得已只能通過漲價來限制客流量。